今日早朝,一如往常,百官上奏,陛下处断。站在这大殿近月余时间,唐虞年所见甚多,所感所思却几近于无,更没一个人在这朝堂上说一句话。
工部在六部之中排最末,她又是个小小的四品官员,日日都在朝堂后面摸鱼,今日休息不足有了倦意,拿着笏板,即使在站着都有了要睡过的趋势。
努力竖起耳朵,唐虞年迷迷糊糊间听着有人说,“陛下,臣要弹劾军器监张书明放纵家奴糟蹋京郊百姓良田,致使颗粒无收,更是当街纵马,扰乱治安。”
当街纵马她好像也在哪里见到一个,唐虞年正想着,又有几个人上奏这位张书明的恶行。观其服制应该都是御史台的人。
御史台谏公卿诸侯文武百官,甚至再有敢直言者,陛下后妃也在其列。军器监张书明,这个名字,和张书昱有什么关系,堂兄弟,还是亲兄弟
其中一位官员,应该是姓李,不外乎唐虞年对他印象深刻,这位李大人,要是朝堂说话有排行榜,他绝对赫赫有名,几乎每一个早朝,唐虞年都能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
“陛下,”果不其然,他又开口了,“臣上奏之事句句属实,望陛下明断。”
折子递到了陛下手中,过了一会儿,唐虞年又听见一人出列,“臣亦有本起奏,军器监家奴糟蹋京田确有其事,只是”他话一顿,道,“臣又听说军器监已责罚家奴,所毁田亩皆已赔偿。”
“陛下请看。”他也递了一道折子上去。
“李爱卿,”片刻后皇帝道,“你所奏之事朕相信,只是王爱卿所说亦有理,既然已经赔偿,便”
“陛下不可军器监是有赔偿,可据臣所知,赔偿之数不过半。民之所倚,唯谷而已。如今区区几铜,无异于杯水车薪啊,陛下”说着说着李大人竟然跪了下来。
唐虞年生出几分佩服,这位李大人倒是一心为民。只是这所奏之事,一波三折,看陛下的意思似乎是想放过去,想达成心愿,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
正这么想着,旁边又有一位官员跪了下去,“陛下,李大人句句属实,而且,军器监当街纵马,可是驸马爷亲眼所见。”
唐虞年心里一咯噔,她,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位大人你不要睁眼瞎说话。就算对朝堂之事再不懂,此刻唐虞年也看出朝堂之人分成了三派,气氛微妙。
“驸马见过”皇帝的目光立马汇聚到唐虞年身上,“驸马说说,当日可见过张书明纵马”
“臣见过陛下。”唐虞年硬着头皮出列,说出了除了行礼之外的第一句话,“臣不清楚。”
一句话落,朝堂上碎语就起来了。
刚才说话的官员却不慌不忙道,“臣是在搜集证据时偶然发现,当日公主和驸马爷也在场,更是亲身经历。”
这你都清楚有摄像头可回放还有你这偶然一词不过经他这么一提,唐虞年略加思考道,“回陛下,臣前一阵子在街上确实看见一人纵马,只是那人是谁臣就不得而知了。”
“驸马爷可是要袒护军器监”仍是刚才的官员,只见他咄咄逼人问。
这帽子扣的,她都不认识那张书明是谁好吗怪不得说御史台的人都是死脑筋,一根筋。
“陛下,臣万万不敢,臣入京城时间尚短,就是文武百官都没认全,这位军器监,不知是哪位臣依稀记得那人背影,不知可否转身让臣看看”
殿内集体沉默了。
“驸马,”有一好心人提道,“军器监不在朝上。”
她当然知道不在朝堂上,否则没道理让别人替自己反驳吧还有,这一位位还真是调查充足,而对方甚至连对策都想好了,看来都不是省油的灯,早有准备啊。她这一小人物还是不掺合为妙,谁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就凭这寥寥数语,唐虞年觉得自己是没能力看出来了。
“陛下,即使驸马看不真切,也认不清人,可当街纵马,驸马爷看见竟然不说一词,也是愧为官吏。”
唐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