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曦看着举手投足贵气天成的萧钧煜,犹豫一瞬,缓而慢启唇“太子殿下,我怀孕了。”
萧钧煜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颔首。
沈筠曦昨日花宴昏迷被诊出未婚先育,不过一日,已传得沸沸扬扬,举朝皆知,他雷霆手段,也只是止了明面上的舆论。
沈筠曦看着萧钧煜萧苏清举、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了忍,依旧没有忍住
“殿下,我一直在等你。”
这一句,藏在心口多少个日夜,在唇齿流连无数次,一开口,心中积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贪嗔痴怨便如潮水涌上。
沈筠曦委屈不能自已,圆润如黄豆大小的泪珠,簌簌而落。
萧钧煜放在桌案上的手有一瞬的轻颤,却垂了垂浓密的眼帘,缄默不言。
他上巳节时心意已决,不想耽误沈筠曦。
“昨日太子殿下来沈府,是想同我说什么”
萧钧煜抬眸,幽深如潭的凤眸目不转睛凝视沈筠曦。
“怎么怀孕了”萧钧煜喉头如卡着一根鱼骨,声音有些喑哑。
沈筠曦纤细嫩白如青葱的指尖陡然抓住了膝头的裙裳,娇靥飘起一层绯晕,她垂首不敢直视萧钧煜,纤长卷翘浓密如蝶翼的眉睫扑扑颤颤,声音几不可闻。
“就是那次意外。”
有些话,她羞于开口。
萧钧煜看着沈筠曦扑闪的翘睫和倾城的侧颜,手指紧握成拳,心脏骤疼。
萧钧煜垂下眼帘。
长睫遮住了眼睑,漆黑的凤眸晕着难以明喻的遗憾和哀伤。
是他说了,他与沈筠曦无缘,沈筠曦应另择佳婿,她自是可以寻个郎君,似是却莫名心脏如被钝刀子磨。
花厅一时落针可闻,只有氤氲的茶香袅袅腾空。
沈筠曦等了许久,久到她面颊升起一阵红热,面红耳赤,又热气一点一点消退,膝上的裙摆被手心攥得邹邹巴巴。
沈筠曦她沉不住气,侧眸睇了一眼萧钧煜。
萧钧煜侧颜清冷,眉头紧锁,唇角抿紧,一言不发。
沈筠曦腾得一下心头火气,整个人如炮竹样被点燃,唰一下子站起来,杏瞳雾煞煞怒瞪萧钧煜,扬声质问
“萧钧煜,我都怀孕了都未婚先育了,你还不娶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
她此时是一点礼仪尊卑都不讲了,大声唤着萧钧煜的名讳,心口剧烈起伏,贝齿紧紧咬着唇瓣。
萧钧煜应声抬头,眼睛有一瞬不可置信。
他自下而上凝视沈筠曦梨花带雨的小脸,喉结不由得慢慢滚动,菱唇微开,声音有些艰涩喑哑
“可,我不能给你太子妃之位。”
他没有问沈筠曦孩子是谁的,为什么不嫁与那人,因为若是两厢情愿缔约,今早或是昨日便有人来沈府提亲。
昨天,他听到萧和泽愿以二皇子正妃之位迎娶沈筠曦。
“不给就不给,我又不是看中了你的太子妃之位”
这话把沈筠曦给气着了
她爱慕萧钧煜,想嫁给萧钧煜,难道是贪图萧钧煜的太子妃之位
她家盛朝首富,富敌数十个国库,她自幼锦衣玉食,千娇百宠,日子哪点也不比王公贵族差,她还犯不着为了一个太子妃之位断送了自己的婚姻。
沈筠曦气得双腮鼓起,圆润的泪珠挂在湿润润的眉睫,如同一只炸毛的小奶猫,纤纤玉手气得去戳萧钧煜心口,美目水光流盼,高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