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巧长舒一口气。
沈筠曦自幼身子弱,以往来了初来月信也会腹痛。
沈筠曦却是手指轻轻颤了一下,她双手情不自禁又抱住小腹,掌心贴在平躺的腹部。
她眉眼低垂,让人看不清情绪,掌心收了又放,放了又收。
云巧以为她不舒服,转身给沈筠曦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沈筠曦“姑娘,姜红茶还需熬一会儿,先喝些热水。”
沈筠曦双手捧住杯盏,暖暖的温度透过青瓷传入掌心,她垂眸,低头,小口小口,抿了数口。
温水顺着唇齿润泽肺腑,小腹又有汤婆子暖着,沈筠曦缓了顷刻,终于能立直身子。
“云巧你且扶我去卧房。”沈筠曦声音有些弱。
云巧忙扶住沈筠曦。
南晴端了茶托,火急火燎撩开珠帘进来“姑娘,姜红茶来了,厨房今日煮的八宝茶奴婢也端了一壶。”
南晴将茶托摆在塌前的几案上,为沈筠曦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红茶
“姑娘,大公子的玉兰苑还有一位揭榜来的医者,一会儿让他给姑娘您看看。”
沈筠曦新换了一身衣裳,靠在榻上的玉枕上,接过南晴递来的茶盏。
氤氲的热气腾空而上,迎面扑来生姜的辛辣和红糖的甜腻,她琼鼻翕动,樱唇微嘟吹着热气。
“哥哥院里的医者擅长错骨正基,我刚约莫是小日子到了,不对症。”
沈筠曦刚才更衣,见小衣上零星血丝。
“可不是还需几日”
南晴有些不认同得看着沈筠曦,小声建议道“都是医者,虽说擅长正骨,估计妇科也能看。”
“我小日子没那么准,早晚几日都属正常。”沈筠曦饮了一口姜红茶,软软拒绝道。
仅是来了个小日子,她不想大惊小怪,让兄长与父亲担忧。
况,她还有难言之隐。
南晴想了想,好像也是,便没有再劝。
“那姑娘睡会儿,睡一觉舒服些。”
沈筠曦点了点头,将茶盏递给南晴,又饮了小半碗八宝茶,便睡了。
沈父担心沈筠曦,来了两回,见沈筠曦都睡着,只在床榻前坐了一会儿叮嘱云巧和南晴几句便走了。
萧钧煜从沈府回来一直有些神思不属。
晚膳,他又被皇上召去一同用晚膳,膳后,两人同往日一般绕着八尺有余的轩辕柏树转圈。
皇上年富力强,又重保养,日日贯彻膳后百步走的养生之法,背着双手一步一尺,悠悠然出声“皇儿今日这是怎么了”
萧钧煜跟在他身后,没注意到他突然停步,险些撞到他的后背。
皇上转身,看着萧钧煜有些迷茫的眼眸,挑了挑眉梢,飞快敛住眸底的精明和了然,沉下声音淡淡道
“这是怎么了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可不像朕的太子。”
声音不怒而威。
在皇上心中,萧钧煜不仅是他最宠爱的皇子,更是他亲自册立的太子。
十七年来,萧钧煜一直将太子做得很好。
萧钧煜幼年性子桀骜,十一年入了军营,三年间讨蛮夷平战乱,屡立战功;十四岁入朝堂,一人力败藩国使臣,扬盛朝国威;十六岁亲入灾区,治水患抚难民,得满朝上下、整国百姓一致好评。
萧钧煜是他的骄傲。
萧钧煜脊背挺直,身姿端正,抬眸看了一眼皇上,手心慢慢握紧,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