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睛瞧着上面的花纹,而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过那枚铜质令牌。指腹所触之处,似乎摸到了一些磨痕。
萧瑾垂下眼眸,看似在盯着杯盖上的花纹,实则在用余光观察老张的表情。
原主的殡葬仪式由太子和此人一手置办。后者若是太子安插在府里的眼线,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老张真是太子的人,此次刺杀若是太子所为,那么当他看到令牌时,必然会有异样的反应。
然而事实证明,一旦涉及到鉴赏领域,老张就十分得劲儿。
摸着那块硬疙瘩令牌,他如同将妻子捧在掌心,专注到连眼睛都不带眨的,更别提表现出什么异样了。
意识到自己失算了,萧瑾不禁扶额果然像老张这种路人甲,肯定不会拥有什么隐藏身份牌。
却也不想刚刚冒出这样的想法,老张的神情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萧瑾来了兴致,面上依然不动声色,静待老张下一步的动作。
果然,老张捧着那块令牌,犹疑片刻,还是动了动嘴唇,恭敬地问“王爷,可否容老奴闻一闻这块令牌的味道”
萧瑾想起那股刺鼻的气息,颔首道“可。不过此物味臭,浅嗅即可。”
“多谢王爷。”
老张觉得王爷的脾性真是好了许多,所以干活也变得卖力起来。即便令牌奇臭无比,他仍是忍着鼻腔里的不适,细细地轻嗅着。
半晌过后,他摇了摇头“王爷,这块令牌应当不是古铜,而是紫铜作旧制成的。”
“哦”萧瑾内心大为震撼。
没想到她的身边居然卧虎藏龙,还隐藏着一个这样牛逼的人工鉴宝器,不由得缓缓地问,“何出此言”
老张捧着令牌,娓娓道来“回王爷的话,若想把紫铜仿制成古铜,最关键的便是去掉紫铜上的赤红色,使它变得黝黑、染上古气。”
“所以古董贩子常常用油胡桃往紫铜上涂擦,再用硫磺反复擦拭,这样紫铜就会渐渐变成黝黑色,与古铜的颜色如出一辙。”注
萧瑾皱了皱眉“所以这块令牌上的刺鼻气味,便是来源于硫磺和油胡桃”
老张将令牌还给萧瑾,点点头“王爷所言极是,正是如此。”
如此说来,这块令牌肯定是他人刻意仿制的,目的就是为了栽赃给另一人。
萧瑾正在思考,原著里究竟有谁喜欢紫薇,却见院外匆匆走来一名侍卫。
那名侍卫行至亭中,跪地呈上一纸信“王爷,这是大理寺卿交予您的书信。”
接过信笺,萧瑾只是瞟了一眼,便头痛不已。
满篇的繁体字和文言文,实在让她这个文化水平不高的穿书者很是汗颜。
萧瑾本就晕字,当下看也不想看,便把信交给了管家“老张,你来念。”
老张瞪大眼看着萧瑾,实在受宠若惊。
如此机密的书信,王爷居然让他来念,难道他已经成为王爷可堪重用的心腹了
他丝毫不知道,其实萧瑾只是单纯懒得看繁体字和文言文罢了。
对上萧瑾平静的眼神,他感动到双手发颤。接过书信,铿锵有力地念完了。
萧瑾自动过滤了那些酸腐的句式,勉强从中提炼出了关键信息。
暗杀她的刺客应该都是江湖死士,查不出户籍,也无法知晓他们究竟为谁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