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还有话未问完,见他走了也不禁气闷,没好出声留住他,只好在心中暗骂了好几句。
薛鹂醒了以后没有见到魏玠,慌忙起身去寻人,正遇上侍女送来了稳胎的药,她闻到药香立刻挥挥手将人让人出去了。
她是否服了毒医师也不好断言,梁晏知晓她在作假,只是无意拆穿,让人也照送了药来。那医师瞧着是个医术不佳的,听她胡诌了一番,草草诊脉后,便当真信她怀有身孕。梁晏命人每日送一碗补身子的药,她还要寻法子偷偷倒了。
等侍女的身影不见后,薛鹂才端着药碗来到窗边,趁没人发觉将药汤都倒在花苗下。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她慌忙转过身,却对上魏玠的脸。
“魏玠,你方才去了何处”
见到魏玠身后还有一人,薛鹂打量了一番,才想起那人是前几日来过的医师,一颗心立刻又紧张了起来,忙问他“你的身子还没好吗”
“我没事,你别害怕。”魏玠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低笑一声,说道“你总是如此。”
薛鹂下意识感到心虚,伏在他肩侧小声道“这药于我无用,喝它做什么”
医师开口道“郎君余毒未清,还要再服上一月的药。至于薛娘子”他睨了一眼魏玠手上的空药碗。“娘子脉象不稳,还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薛鹂敷衍地点点头,问道“先生可还有旁的事”
魏玠拉住她“鹂娘,你先坐下。”
薛鹂心中虽不解,却还是照做了,而后那医师便沉着脸替她诊脉,她疑惑地扭头去看魏玠,他安抚道“片刻便好,只是想确认些事,你莫要担心。”
薛鹂无奈,只好安安静静地等医师开口,好一会儿了那医师才起身,不满道“薛娘子怀有身孕乃是千真万确,郎君若是信不过在下的医术,另请高就便是。”
魏玠谦和道“先生误会了,只是我前段时日缠绵病榻,未能亲口听到,始终心中不安,并非信不过先生。”
那医师见魏玠语气和沐,面色也缓和许多,说道“初为人父都是如此,多疑些也是常有,只是薛娘子脉象不稳,恐有滑胎之相,切不可随心而为。”
魏玠道了谢,亲自送走了医师,回到桌案前的时候,薛鹂还愣在原地,不解道“他这不是胡言乱语吗”
“应当不是。”魏玠给她递了一杯热茶,温声问道“鹂娘,你的月事迟了多久”
薛鹂既无措又烦躁,没好气道“回到洛阳后那样乱,我如何记得这些,何况我月事总不稳,又从湖里过了一遭,迟来也是寻常,这你是知晓的那庸医连我是否中毒都查不出来,更不必说怀有身孕。我又不是痴儿,若是腹中有了一个孩子,我岂能半点不知何况,何况你是喝过药”
薛鹂说到此处猛地停住了,而后看着魏玠的眼神,立刻反应了过来。
即便魏玠往日里会喝避子的汤药,回到洛阳后也不会时常备着,有时候情之所至他未必能料到。
薛鹂手指绞在了一起,无措道“我只是随口胡诌的话,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岂不是太过荒唐”
魏玠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掰开,轻轻贴在颊侧,温软的唇瓣落在她腕间,几乎能感受到她跃动的脉搏。
“别怕。”魏玠说完后,将薛鹂抱到自己怀里。
薛鹂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处一声不吭,好一会儿了,仍不死心地说道“兴许是梁晏知晓我骗他,故意命人戏弄我。”
魏玠知晓她是不信的,耐着性子宽慰道“那我再去寻两个医师来。”
薛鹂彻底不说话了,整个人像是棵蔫掉的花枝般无精打采。
魏玠拍了拍她,又安慰道“鹂娘,你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