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恼火些什,魏玠跌落尘泥受人欺辱,这不是她从前一直想要见到的吗她嫉恨魏玠身份高贵,生来便是天骄子,盼人也能踩碎他一身傲骨,如今当真人戏弄魏玠,她却气得失了理智,连一贯伪装的楚楚可怜都忘了,竟冲上前替他出头。
薛鹂很愤怒,也不知究竟是愤怒欺辱嘲弄的人,还是愤怒她自己这样没出息,竟轻而易举地对魏玠心软了。
魏礼被薛鹂骂了一通,面上实无光,然而他到底是理亏,只好替人赔罪道“宋郎君并无坏心,只是与兄长逗趣,一时失了手,还望兄长莫要放在心上。”
那人也只是性子顽劣,想戏弄魏玠嘲笑他两句,替梁晏也替自己出口气罢了,并未想过真的伤到他。反而是薛鹂气急随手找来的石头大而坚硬,砸在他头上疼得他险些直不起腰来,脑子一阵阵地发黑。刻捂额头,只觉得热流往淌,血一直蜿蜒到了他的眼窝。
“你胆敢伤我”
“我便是伤了,你待如何”薛鹂毫不退让,一向娇美的容颜多了些凌厉。
总归她如今还在魏府,魏植无论如何也会护她,何况她明日便动身离开洛阳,还畏缩怕惹事不成。
魏玠没理会那些人,视线也仅仅落在薛鹂身上。
魏礼不想事情惹大,免惊动了魏恒,刚好触到了他的怒火,安抚了宋郎君后又替他们给魏玠赔了罪。
离开前又不禁说道“过几日我便要回到军中了,兄长何日动身”
魏玠淡声道“尚未得知。”
说完后,人小声嘀咕道“铸成如大错,还想回领兵不成”
魏礼问过后,别深的目光落在薛鹂身上,也不知为何哂笑一声,带人绕开他们离了。
小径重归寂静,薛鹂的情绪渐渐平复来,质疑道“你为何不躲开”
“视物不清。”
“你明是不躲,好叫我看见。”薛鹂说,心上却像是被什勒紧了。
“你看见了又如何”魏玠问过后,她又噤了声答不上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
魏玠继续说道“既对我无,又想早日摆脱我,何必还要替我出头”
薛鹂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没好气道“我心地良善,见不得他们仗势欺人不成吗”
话一出,倒是魏玠先笑了起来。
薛鹂也觉自己说这番话实在无耻了些,忙问他“你寻我来究竟何事”
“想见你一面。”他的语气略显无奈。“只可惜天色已晚,看不清你的面容。”
薛鹂忽然间觉魏玠可恶极了,魏玠明处处逼迫她,她束缚在玉衡居不得自由,又强占了她的身子,待她常常是威逼利诱。偏他如可恨,又要露出一副爱她至深的模样,让她竟也没骨气地心软了。
薛鹂心上泛酸,嗓音不禁变得滞涩。“处没旁人,你且告诉我,你的身世究竟还多少内情”
“你是想知道我的身世,还是梁晏的身世”
她睨了魏玠一眼,闷闷道“何不同,你怎的还计较这些”
“若是为了梁晏,便不必问我。”魏玠的语气冷硬,像是真的在生闷气一般。
薛鹂小声道“处太过昏黑,我送你回玉衡居。”
魏玠面色稍缓和了些,找到她的手抓紧。
薛鹂来到玉衡居前特与姚灵慧交代过,何况明日她便要启程离开洛阳了,料想魏玠如今的处境也不敢对她做什。
再次来到玉衡居,薛鹂在院门前顿了一走进。
魏玠的侍者还是从前那几人,这些人只效忠于他,并未因他的身世而多少变化。
想到自己与魏蕴别过后,晋青立刻便来寻她,多半是魏玠知晓她让人打听玉衡居发生的事,因也无所谓遮掩,直言道“平远侯派心腹前来究竟所为何事,是想替侯夫人正名,还是想找郡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