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这才想起来,前几她随口说喜欢魏玠身上的气味儿,他便命人将熏衣的香送了过来。分明当她觉得好闻极了,甚至忍不住贴近多嗅了几下。兴许是在屋子里久了的缘故,同样的香气,今再闻到,没有当的感受。
或许正如魏玠此人一般,初识只会看到他的高洁文雅,待久了,便要觉着他虽名远扬,性子无趣寡淡,还是远远地观瞻最好。
齐国的朝政早已混乱不堪,徇私枉法贪墨军饷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冤假错案是数不胜数。似乎是为了给新上任的梁晏一个警告,他初上任便要去处理堆成一座山似的卷宗,为避免底下的人阳奉阴违,他还要亲自去狱刑审。
由于常年不见天,狱泛着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以及一些难言的腥臊恶臭。
梁晏没有因此退缩,反愈挫愈勇,加之魏恒在暗打点,虽有太尉府一派的人为难他,同僚们到底是不敢在明面上给他使袢子。
他忙了好几,连侯府都不曾回去,虽说三公曹的差事又苦又累,并不如他所想的顺心,不被亲友所看好,然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至后想起来不会因此悔过。正如薛鹂所说,尽管去做,是非成败何必过问。
想到薛鹂,他心上忽地一软,疲倦似乎也消去不。
等手上的政务稍闲下来的候,他回侯府已经是深夜,马车行至途,他忽地来了兴致,想要去洼地看一眼萤火。
从前是因为心苦闷,今夜的心情大不同。
只是没想到的是,等他靠近那处满是流萤的洼地,会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鹂娘”
薛鹂提着灯坐在石头上,一盏灯笼放在她身侧,昏黄光晕照亮了一方天地,也为她罩了层朦胧的清辉。
梁晏险些以为眼前人只是他累昏了头所看见的幻像,稍一走近便会化作泡影消散。
“世子”薛鹂惊讶地唤了他一,看到他身上的绛红官袍,又道“看来世子在三公曹的这些,过得不算舒心”
梁晏低笑一,应道“倒也还好,今来此不是因为心烦扰,只是想来看看风景。”
薛鹂惋惜道“可惜今夜流萤不算多,我等了好一会儿,也只有零星几只在这儿飞来飞去的,世子恐怕是白来一趟了。”尤其是这些恼人的蚊虫叫她苦不堪言,她连着几来此,都不曾遇见梁晏,正想着过几便不来了,谁知今夜总算是撞上了他。
“见到你,今夜便不算白来。”梁晏说完后,又提醒她“你若想要看风景,后要让人陪着才好,此处荒山野岭,你孤身一人我在不安心。”
“侍卫在不远处,世子不必担心。”晋炤跟着她好几,撵都撵不走,连阿娘都忍不住问了她几次。
冷风吹得薛鹂瑟缩了一下,梁晏皱眉道“夜里风凉,还是早些回去吧。”
薛鹂点了点头,小心翼翼起身,动作显得有几分古怪。
“可是身子何处不适”
她小道“方才扭到脚了,坐下歇了一会,还是有些不好走”
“侍卫竟不管吗”梁晏语气微沉道。
她如何知晓,毕竟是魏玠的侍卫,只怕如他一般毫无意趣。
梁晏伸手去扶薛鹂,她忽地身子一歪险些往前栽,又被他扶着腰给拦了回去,这样一来,二人的姿势便显得极为亲密,像是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