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二房的姚夫人来寻薛娘子回去了,正在院门外等候。”
薛鹂猛地站起身,没好气地看向魏玠,说道“我便说阿娘急着要寻我,你偏不信,如今好了,这都寻上门来了。”
魏玠宽慰了她两句,送她到了院门前。好在姚灵慧对薛鹂再气不过,对待魏玠也依旧是副好颜色。
回到桃绮院以后,薛鹂被罚跪了半个时辰。姚灵慧才告知她,是二夫人心中不满,当着众人的面让她好生管教薛鹂,她可谓是丢尽了脸面,谁知回到院子,薛鹂又失了踪影。
薛鹂这才得知,这次不知是何缘故,魏蕴并未替她隐瞒,而是直接让姚灵慧到玉衡居寻她。
想必是她与魏玠往来多日,魏蕴看在魏玠的面子上不曾与她计较,如今积怨已久,再不想替她隐瞒,倒也是人之常情。
薛鹂的两个侍女也因她受了责罚,姚灵慧吩咐桃绮院的侍者将她看紧,不许她再出院门半步。除次以外,姚灵慧也闲下心,特意留在院子里看住她,不许她与魏玠再有往来。
薛鹂并不在意这些,过几日魏玠便要去冀州,姚灵慧又会放她出去。这几日将她关在院子里,也省得她再去寻借口避开魏玠。
比起薛鹂的事不关己,银灯反而比她更为忧心,替薛鹂梳发时都忍不住叹息。
“眼看大公子要去冀州了,一别好些时日不能相见,娘子便不想去见他一面吗”
“我如今连院门都出不去,如何与他相见,你既真心替我着想,不如替我给表哥送一封书信。”
若是她记得没有错,梁晏时常在接近午时的时候才到魏府来,正好她在屋中闲来无事,不如让银灯去试试能否撞见他。
“倘若路上遇见了平远候府的梁世子,便请他将书信代为转交,以免叫阿娘知晓你去了东院。”
蝉鸣声搅得人心烦意乱,梁晏初任三公曹,有许多卷宗需要整理,偏偏魏氏与朝堂各曹息息相关,他不得不来魏府寻找从前的记录。
被一个侍女叫住的时候,他努力辨认了一会儿,也没能想起对方的名姓,直到她说“梁世子可是要去玉衡居寻大公子”
他想说不是,然而看到婢女手中的信笺,话又突然哽在了喉咙处吐不出来。
“是你们娘子给他的信”
日头似乎更烈了,刺得他眼睛都在发涩。
一直到侍女转身离去,他仍站在原地。侍者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他并未听进去,目光落在被花汁染出胭脂色的信纸上,鬼使神差地将信笺送到鼻尖轻嗅。
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极为浅淡,又令他无法抑制地想起了些画面。
在寂静的山野,他伸手去扶薛鹂,玉衡居的廊前,她扑到了他的怀里。信封上的香气,同她身上的甜香如出一辙。无论她写给魏玠的信是出于何意,此刻都因为这香气多了几分旖旎的意味。
不过是一张信纸,竟也要细心地熏了香,再用花汁染出颜色。
梁晏笑得有几分无奈,薛鹂竟肯为了魏玠花费这样多的心思。想到她一见到魏玠便双眼发亮的模样,能让魏玠动心似乎也并不算怪事,倘若他是魏玠
梁晏眸色暗了暗,手指有些发紧。注意到信纸被他捏出了折痕,又有些愧疚地抚平信纸。
他平复了心绪,抬步朝着玉衡居走去。
一直到魏玠离开洛阳,薛鹂依旧被关在院子里不许外出,魏蕴也不曾来过桃绮院。待他走后,姚灵慧总算放了心,眼看乞巧节到了,便放薛鹂同府中的娘子一起出府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