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深秋,远山道的银杏叶子都晃了,被风一吹,簌簌地落到地上。
楚寒今在正殿与诸位师叔议论了事,散后第一件事不再是回月照宫,而是走向了书房。
识字教谕看到他时,站起了身,刚要说话“月照君”
楚寒今赶在他出声前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发出动静。
教谕便不再说话,低下头背过书,继续考学堂内童子门的识字情况。
而在排队的一群小童子中,有一个头发上扎着揪揪,用一根红绳绑紧了,脸颊白皙圆润,生得十分可爱,此时人还没有两本书站起来高,但也捧着书站在人堆里,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不知道在背什么。
他前面站了个小女孩儿,此时也覆着书,皱起小眉毛,一副十分紧张的模样。
楚昭阳见芽芽紧张,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我都记住啦。”
再说“一会儿要是你写不出来,被教谕先生留堂,我也留下来,陪你写字。”
芽芽立刻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怕了。”
倒是楚寒今听到这句话,本想着在台阶旁再站一会儿,却轻轻叹了声气,转头朝着汉白玉道大步走去。
本来以为两个小孩儿能正常时间下学堂,但如果要等着芽芽练字,估计得挨到深夜了。
楚寒今嘱咐身旁的人等着,自己踩着满地的落叶,先一步回了月照离宫。
没有以前那么清冷了,门口的童子换成了五阶修士,自从他入继宗主以来,几位重视礼节的师叔纷纷批评他先前清冷孤傲的作风不对,要更多人服侍才更能体现宗主的尊崇,楚寒今心中虽然觉得这并不重要,但无意在与几位老者周旋,便都点头应承下来。
月照离宫内的落叶都被扫干净了,庭院楼台十分整齐,野草被拔得干干净净。楚寒今刚走进院子里,便听见了嘎吱嘎吱木轮转动的声音。
“才回来啊”几分疏懒的男声。
轮椅上坐着的越临像是在晒太阳,只是这时候太阳也沉了,他还坐在台上,显然是等人。他穿一件月白色绣着纹路的外衫,再罩着一件鹤氅,乌黑的长发半用玉冠束着,眉眼年轻俊朗,懒洋洋地转头看他。
“儿子呢”
楚寒今手放上他轮椅“陪芽芽留堂了。”
听到这句话,越临脸上没有丝毫不快,反倒赞成地点了点头“很讲义气的孩子,随你。”
说完,轻轻牵住楚寒今的手“我不晒太阳了,进去吧。”
这轮椅设有机关,也不大推,自己便能走。随他走到内殿,越临自然而然地解下了纱幔,殿内的侍从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空间变得逼仄温暖不少。
楚寒今例行半蹲着,细长手指轻轻按压他的双腿“还不能走吗”
越临“暂时还走不了。”
楚寒今蹙眉“可你的腿已经长好一段时间了。”
越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双腿就是走不了,使不上劲。”
他说话的时候,指尖攀着楚寒今的脸,轻轻吻了上来。
楚寒今后背习惯性地一僵,但立刻松缓下来,半扶着越临坐下的轮椅,垂下了眼,仍由越临的手指轻轻蹭自己的唇瓣。
越临漆黑的眸子加深,蹭了几蹭后,便将拇指轻轻抵开他的牙关,侧头舔了舔,捉住了含在内的舌尖。
越临边亲他,边叹息着说话“今天又遇到背后说我坏话的小弟子了,真不规矩。”
楚寒今眼尾微微泛红,别扭地承受着,压抑住喘息“说什么”
“说我怎么配得上你啊要不是用那柄剑撑山救了你的命,你清雅高贵,断然不会委身于我。意思是我强迫了你。”越临厮磨着他的唇,“你在远山道的迷弟太多了。”
楚寒今道“他们说错了。”
“嗯,毕竟驻剑撑山这事前我们孩子都有了。”越临语气装着可怜,手却是娴熟地解着他的衣衫,“不知者无罪,我会努力当好你道侣,让他们对我心服口服。”
说着,便拉开楚寒今的衣衫“床上也会好好服侍你。”
楚寒今“”
现在算是下午,青天白日,一会儿指不定还有人要找楚寒今议事,而越临居然就开始上手上脚了。
楚寒今按住他的手“越临。”
越临语气和煦“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