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将信道“果然有阵。”
负阴君蹙眉“浓雾不散,地下又有法阵,不如暂时退避,或者驱散浓雾再”
行将信兴致勃勃打断他“既然在阵中,说明我们离这魔孽已经不远,楚寒今身负重伤,又带着幼童,机不可失,还等什么”
负阴君和抱阳君碰了一下目光,并非不认可行将信,只是面上仍有疑虑“只是”
他和楚寒今有同窗之谊,总觉此时还有蹊跷,见了面未必能下狠手。而行将信一心想立功,到时候只怕荣枯道更加势大。负阴君为人温润含章,但心思缜密,一切都在细细地思考。
行将信哪里不懂,见他二人不动,忍不住道“阴阳道阴阳同修,难道把你们二人修成了妇人,一点儿犯险的勇猛都没有了”
抱阳君猛地抬眸,如冰的寒光迸出,直直地目视他。
隔着极远的距离,楚寒今听见这句话心中一顿,心道不对。
这话可谓精准踩雷,许多不理解阴阳道双修的人,为了恶意中伤,总是将其中一方比拟为妇人,一方比拟为男人,如果两方都是男子,那一定有个人不男不女,被暗讽为阉人。
这是阴阳道的忌讳,行将信心直口快说了出来,抱阳君不悦,负阴君面色也淡漠许多“有不同的想法可以协商,行宗主怎么出口伤人既然行宗主执意要走,那就走吧,只是晚辈已经提醒过,出了后果再不负责。”
行将信哼了声“负阴君只要让阴犬找准方向即可,其他事情无需出力,出了事也无需二位担责。”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方不再多言,往前走了不远的距离,负阴君手中嗅闻的阴犬再次狂吠。
望着吠叫方向行将信招手,傀儡如离弦之箭大步冲上去,一锤将迷雾驱散,前方出现了离去的黑影。
行将信“楚寒今”
那道背影也没看清,他求功心切,便飞身追去,负阴君刚道“行宗主小心”
地面的金阵刹那间跃出,裹挟狂风,骤然袭向行将信的后背。区区一道法阵,行将信哪里看在眼里,抬手一招想挥去桎梏,没想到袖子被黏住,法阵化作一道金网将他笼罩住。
行将信暴怒“什么东西”
他慌忙探知,咒术脉络并不明晰,不符合记载中的,那应该一道禁咒,他暂时摸不清这金网的效果。
行将信运起灵气想破解,没想到灵气刚灌入绳索脉络,绳索便像吸饱了养分的树藤,枝条更为粗宽,“嘭嘭嘭”胀大,宛如树枝新生,逐渐形成了交织的金笼,将他困于笼中。
负阴君叹了声气。
呼之欲出的“早说过要小心”。
但他还是道“行宗主,晚辈过来帮忙。”
不过他刚想动身,抱阳君先行一步“前面危险,你留在这里,我过去吧。”
抱阳君顷刻行至行将信身旁,此时行将信的傀儡们眼看主人被束缚,焦躁不已,围着这只金笼打转,似乎要暴力将金笼拆开,但每一缕涌入的灵气除了让金笼更加坚不可摧,毫无用处。
对碍事的东西,抱阳君冷冷道“让开。”
解开法阵,第一步查看法阵,探知其中的脉络和灵气走向。
抱阳君正是如此,但没想到他的指尖刚碰到金笼,那藤蔓倏忽沿着他手腕攀爬上来,迅速长开,在周身形成了一模一样的金笼,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将他紧紧困在了笼内,同时,枝条也从坚硬而是变成了一种柔软的纯白色条状物,轻轻波动,挥舞着。
“什么东西”
抱阳君不耐烦,反手从背后取出匕首,利落地劈砍下一条藤蔓,谁知道被切断的藤蔓管口流出的不是白色液体,而是殷红鲜血。
与此同时,耳边霎时传来一阵痛呼,是行将信的惨叫。
行将信左臂不知何时被切断了,掉落在地,血流如柱,白骨森森,跟被切断的藤蔓扭动幅度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