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走廊里,白天见过面的人站在灯光下不好意思道:“我是周正。”
“那个我是来为今天的事情和你道歉的。”
他顿了顿:“今天晚上是我冲动了。”
“那会儿不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难看的,实在是很抱歉。”
对面的人用着周正一样的语调,就连态度也一样,是那种对方特有的假意谦虚的模样。
薄岁一听对方说话就眼皮一跳,然而还是觉得有些古怪。他没有说接受道歉还是不接受,只是干脆拒绝道:“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傻子才会在这时候开门。
然而走廊里的周正却好像没有听出来他话中意思一样,坚持道:“我回去被经纪人说了一顿。”
“你不接受我晚上也不好回去。”
他边说边扯了扯衣领,面上一脸烦躁。
然而他刚一拉开衣领,就一股臭味袭来,薄岁后退了一步,差点被熏死。
什么鬼东西
他鱼尾轻轻甩着,透过猫眼看着,却忽然瞳孔一缩,看见了周正面上扭曲的黑气。
原本在他头顶上的黑气一个晚上时间已经和他脸融合在了一起,在周正维持着自己表情的时候,面皮底下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扯着脸微笑着。
脸皮下的神情被定格在了一个弧度,愈发显得表情多的周正诡异。
薄岁皱了皱眉,不回对方话,他再咸鱼也意识到这不对劲,门外的周正有问题。
物理意义上的有问题。
而让薄岁真正确定这一点还是周正身后没有影子。
周围一片黑暗,他站在门外的璧灯下,脚下却一点儿阴影都没有。
变鱼当天大半晚上的鬼故事找上门来。
薄岁抽了抽嘴角,完全没有觉得刺激。
他不理会周正,一直在外面絮絮叨叨说着的周正却慢慢停下了话。他的语气越来越迟缓,敲门的动作也慢了些。
在发现薄岁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之后,周正脸上的不耐烦定住,扯出了一个僵硬地笑容:“你为什么不开门让我进去”
“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不是吗”
诡异的语气在这种时候能把小孩吓哭,平心而论,大半夜的外面的“周正”确实可怕。
但是薄岁可是经历过两次恶鬼袭击的人,近距离和鬼婴婚纱女鬼面对面对线可比隔着门板和不知名生物刺激多了。
在门外的“邪祟周正”一步步逼近的时候,薄岁干脆的关上了猫眼。
“你以为看不见我就可以了”扯着微笑的周正忽然笑着道。
过了会儿薄岁听见一道声音:
“你抬起头来,我在你头顶啊。”
毛骨悚然的语气听着就叫人寒毛直竖,天花板上这时候确实是传来了水滴滴答的声音。
门外的周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原地了,他四肢着地,像是兽类一样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姿势,爬在了天花板上,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薄岁眨了眨眼,抬起头看着汇聚的黑雾,思索着这东西他一把就能捏死好多个,于是收回手也诱哄:“我就在你头底下,你低下头看我啊。”
随着脸上缝合的血珠滴下,“邪祟周正”身上凶戾更甚,他本来是在恐吓薄岁的,这时却被他诱哄的语气怔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薄岁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慢慢的动了起来,像是察觉到了厌恶的气息一样,漂亮的鸦发向着天花板缠绕而去。
然而下一刻,却被薄岁一把抓住。
“脏死了”随着空灵温柔的声音响起,身后柔软的发丝委屈的停了下来。
这时候,天花板上。
畸形邪祟的怨气分身却忍受不了了。
在呓生酒店这么长时间,他完全将酒店当做狩猎场,而里面的人则是他的猎物。畸形邪祟怎么会允许有人能够见到他不畏惧呢。
比起天然而生的邪祟,人造缝合出来的畸形邪祟智慧程度要高的多,毕竟他是作为“造神计划”被制造出来的产物。
一个没有智慧的东西,又怎么会取代神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