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羡南吃饭的时候话不太多,她只煮了一碗面,握筷子低头吃饭的时候,也像一幅画。
“吃不吃”他抄起一缕递到她嘴边。
叶绯摇摇头。
黎羡南端碗往旁边挪一下,“正好。”
“幼稚。”叶绯又要走。
黎羡南拉着她手腕把她拉回来,“绯绯。”
叶绯以为他吃饭还要人陪,黎羡南吃饭也吃不多,他抱着她,视线落在她眼睛上,问她,“绯绯,你好好想想,你还买什么了”
“”不说还好,一提,叶绯猛地想起了刚才放在桌上的袋子,她还没来得及收拾,一看,已经空了。
叶绯紧张的不行,身子绷紧,“我你不是说”
难以回想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其实有犹豫过,她想过后果。
但当时又想到了那天的夜里黎羡南说的,这么久,可没在那种事儿上打过她主意。
这样久的日子里,他并没有对她要求过什么,才让她逐渐地安心,至少是愿意相信,他们之间并不是那样轻薄的肉体关系。
更甚至那两回,她才是那个单方面被取悦的。
“想过后果没”
“想了。”
黎羡南的视线擒住她,也一定是在揣测着她的想法。
叶绯诚实地看着他。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其实想来,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这样延迟了多久这些拉扯的进程,是比她预想中要慢很多。
也正是这样的缓慢,让她总是能感受到他的诚意在的。
他的吻好像天生像一阵春风,所经之处,让寂寞的水面都开起了一朵朵潮湿的花。
房间里很暖,叶绯的紧张都在融化,只是在即将发生的那个片刻,黎羡南仍旧问她,可以吗
叶绯的睫毛颤了颤,垂下去,在朦胧夜色中,他的身材劲瘦,是有锻炼过的痕迹,腰窄而性感,视线不知该要往哪儿放,轻轻抬起头,正好落在他的脖颈上,冷白的肌肤下还有青色的筋脉。
叶绯沉进他的眸光中,越是紧张的时候,感官便也越发敏感起来。
黎羡南吻她的唇,掌心拢着她的心跳。
她想起了四合院里的水莲花,漂浮在水中,风一吹,在上面摇摇晃晃,那会她看的有些出神,风可能要大一些,让那朵脆弱的水莲花撞在了潭壁上,于是窄窄的水面就泛起了浅浅的涟漪,一圈圈的绽开。
她可能要比那朵可怜的水莲花更无力。
不要温和地落入那个良夜,要热烈,要沸腾。
即便那是一个凛冽的冬天。
叶绯能在每一处细节里感受到他的克制与体恤。
像春天绽放的洋牡丹,薄薄的花瓣太娇嫩了,一场雨后,明明那雨下的并不激烈,娇嫩的花瓣就几乎要碎掉,留下了一些被折损的斑驳痕迹。
可雨后的洋牡丹又是那样迷人,粉白色的花,好像渐变色,薄薄的一层粉,细细一点白,柔情似蜜。
她的心跳在他的吻之下愈发剧烈。
他的手指钻进她的掌心,慢慢地收拢,那微凉的触感也让她下意识地反握住,他的手很好看,指节修长,腕骨突兀。
在破晓的时刻,黎羡南的手有几分疼惜的抚上她的脸颊,叶绯轻轻蹭了他掌心一下。
那场没有形与色的大雨是在一直下,洋牡丹花的花瓣脆弱昳丽,依旧苏醒在熹微的黎明中,热烈的绽放着。
她跪在那场春天中,把他当做虔诚的神明,神明一言不发,却将她的混乱尽收眼底。
没关系。
炽热的吻、肆意的雨,紧扣的手。
她舍不得。
她想要抓住。
浮沉好多年,途中看过的美丽总只敢匆匆一眼。
原来上天将最美的那个留给了她的二十二岁,让她也占有了这一回。
也是全心全意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