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儿上,惠妃哪还能不知道梁九功是什么意思
梁九功来延禧宫前,她没听到任何消息,说明皇上是独独疑心了她这延禧宫,一来便是如此大的阵仗,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她就是再看不惯毓庆宫先有了长孙,也知道轻重缓急,她若是敢出手,连累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大阿哥
别说动手了,她就是连一点这样的心思也没敢起过,可皇上为何要从延禧宫查起
惠妃身子微颤,难道是有人陷害自己
种种念头从脑海中交杂而过,她呼吸愈发急促,脸涨得通红,哽着嗓子道“本宫什么都没做”
梁九功面不改色,略带遗憾地摇摇头,带着人扬长而去。
延禧宫一朝又被封,宫人尽数都被送去了慎刑司一事,大阿哥自然也听说了。
他知道自己手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做,然而有前车之鉴在,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额娘到底有没有出手。
看着自己的福晋,他忍了又忍,还是问道“额娘先前一直不关心三格格,怎么偏偏前些时候派了人来问”
他这话问得隐晦,但大福晋又如何听不出来,大阿哥这是疑心自个儿的额娘了。
惠妃头一回关心了三格格,又把三格格的乳母叫去问话,紧跟着毓庆宫那头的乳母就出了问题,偏偏是这么巧的时候。连大阿哥这个做儿子的都要疑心,更遑论是旁人了。
她心头不免一阵荒唐,惠妃娘娘先前一直漠不关心三格格,这好容易因为她借着大阿哥的话头讨好了她,却又因着这个惹了这么大一桩事儿。
眼下延禧宫封禁,惠妃在里头到底什么样,大福晋也不清楚,未免日后惠妃因着这个再为难于她,大福晋试探着问大阿哥“额娘现如今不知怎么样妾身可要派人去问候一二”
大阿哥不耐地摆摆手,眉头紧皱,“你还嫌事情不够多么先不不必去了,免得汗阿玛再因为这个疑心上咱们。额娘也真是的,自个儿宫里的人不好好看着,偏叫人和毓庆宫的人混在了一块儿。”
嘴上说着不关心,大阿哥私底下还是托了人,请了太医进去给惠妃瞧身子。
好在此事没过两日便查得清清楚楚,那宫女翡儿是平妃买通了放在惠妃跟前的,毓庆宫那个和翡儿认了干亲的乳母,其中亦有平妃的安排。
大福晋听闻此事,腿上一软,紧咬着唇,好半晌才问出口,“平妃娘娘不是太子的姨母么如何会下手害了太子的孩子”
大阿哥没觉出她的不对,闷声道“我怎么知道平妃和额娘素来也没什么交集呢,这一回还不是连累额娘担惊受怕的”
说罢,他叮嘱道“往后你跟宫里的娘娘们来往,可得注意着点儿,别一不小心就被人算计了去”
大福晋想着先前平妃待自己的一言一行,脸色愈发苍白,她这一回可不就是被平妃给利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