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底下两个人哭哭啼啼,各执一词,谁也不肯服软,元栖不耐道“好了,乱成一团像什么样子从前学过的规矩都忘了不成都各自回宫去安静待着,抄写经书好生养养性子”
宜妃在一旁劝她“何必为了她们生气不过一桩小事,叫底下人不许说出去就是了。”
元栖按了按眉心,疲惫道“方才在御花园时,咱们没有叫人在周围守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了去,再传到太皇太后那儿,惊动了她老人家。”
太皇太后一贯是不管事的,但方才宜妃也说过,太皇太后不喜怯懦的女子,只怕卫庶妃这事传到慈宁宫去,又要遭受一番无妄之灾。
傍晚去慈宁宫接十阿哥的时候,进了内殿,却听不见十阿哥的动静,元栖心中一沉,御花园之事,太皇太后想必是知道了。
太皇太后神情微怒,冷声道“贵妃可知卫庶妃秽乱后宫一事啊”
元栖叹了口气,太皇太后不问是否有此事,而是直接问她知不知道这事,想必是铁了心要给卫氏安上这个罪名。
“妾身细细询问过了,纳喇贵人是一时听了宫人闲话,又和卫庶妃曾有旧怨,所以有此一言,但她所说并不属实。”
略微一顿,元栖悄悄抬眼,只见太皇太后神情更加不悦,而后才又道“只是卫庶妃确实曾私下向画师讨教,也是她思量不周,坏了规矩,妾身已经罚她二人禁足半年,日日抄经,也派了嬷嬷去教习宫规,她们二人是断不敢再犯了。”
太皇太后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些许,打量元栖一眼,看着不那么严肃了,“你呀,还是太心软。若能有你姐姐一二分的强硬就好了。”
元栖稍稍松了口气,当初元仪封后,很大一部分元仪便是得了太皇太后的庇护,太皇太后提起元仪,想必不会再追究了。
她这么做倒也不是要护着卫氏,只是如今她掌管六宫,传出去不好听的闲话,有心人也许要往她治下不严上扯,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苍蝇多了也确实烦人得很。
“妾身从前常缠着姐姐,姐姐时常看书习字,妾身却不懂这些,只在一旁玩乐,是以只是这么久了,也未能学得姐姐的好处。”元栖不好意思的笑笑,话里带了些伤感,“妾身确实是不如姐姐。”
太皇太后面上闪过笑意,看着很是和气,“也不必妄自菲薄,皇帝喜欢你,自有你的好处。你先前和纯懿之间的事情,我倒是知晓一二,行事磊落,立身正直,可见你和孝昭果真是姐妹。”
这话说得元栖心中一跳,她自知自己的神态转变瞒不过太皇太后的眼睛,急中生智忙屈身道“妾身万万当不得太皇太后如此称赞,唯有秉公处事四字罢了。”
她惴惴不安等着太皇太后下一句话。
其实细细想来,进宫来她私下算计人的事情极少,但并不是一件没有,只是表面上做得干净,但只要有人来往便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若是有心人要查,也不一定能真的瞒天过海。
等了半晌,太皇太后才叫她起身,元栖未曾看到她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但心底也大概明白,太皇太后不管事,却未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眼下值得庆幸的便是,她向来只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算说出来也是理直气壮,更并没出手加害宫中的阿哥和公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