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栖进殿,惠妃只得起身相迎,蹲身行礼过后,才淡淡说了一句“妾身只不过是寻安嫔和章佳常在说说话罢了,没想到竟劳动了贵妃娘娘。”
元栖看了眼跪在那泪珠子掉个不停的章佳氏,皱眉道“本宫不知道宫里何时多了叫低位嫔妃跪着回话的规矩。”
惠妃面色不改,只道“只是看章佳常在礼数有些差错,叫她跪一跪长长记性,说起来,章佳常在也是安嫔手底下的人,安嫔也是资历久了老人了,怎么没好好教过她规矩在主位跟前哭哭啼啼的,难道是对本宫有怨言”
安嫔听惠妃提及自己,忙站起身,低眉顺眼地道“章佳常在是御前出来的人,礼数自然周到,哪里敢对娘娘有怨言。”
惠妃冷哼一声,也不搭理安嫔,只对着章佳氏道“既然不敢,还不快收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得出去叫人看见,以为我延禧宫是个什么样的地儿呢。”
又转过身来对着元栖道“妾身的为人娘娘也知道,并不会仗势欺人,这回请安嫔和章佳常在来,也只是为了马佳常在没了的事儿,马佳常在好歹是荣妃的族妹,又在延禧宫里住过,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溺水没了,妾身也不好像荣妃交代。”
元栖听到这儿也算明白了,合着惠妃压根儿就不知道马佳氏到底做了什么才“溺水而亡”,在木兰时,她虽然一力压下了种种传闻,但伴驾的嫔妃和官女子们不少,其中必然有惠妃的眼线,不过现在看来,想必那眼线是被人处理了。
若有所思地看了安嫔一眼,元栖温声道“马佳氏确实是溺水而亡的,惠妃只需如此像荣妃交代便是。”
惠妃明知当初荣妃也参与了八格格那件事中,如今却又在她跟前反复提及荣妃,元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泥人,索性也不告诉她事实到底是什么,只淡淡道“惠妃若是不信,本宫也没法子,若要追根究底,求一个明白,就干脆去问问皇上吧。”
抛下这句话,元栖使了个眼色,叫贺儿将跪在地上的章佳氏一把扶起来,而后站起身道“下回再有什么不明白的,惠妃直接来问本宫就是,何必大费周章难为一个常在,仗势欺人,失了自己的体面。”
送走三人后,惠妃直直站在原地,脸色难看地捏紧了靠椅上的扶手,她当然不会傻到听贵妃的话去质问皇上,荣妃族妹又不是多稀罕的身份,哪里用得着她来上心,马佳常在原先不过是她叫安嫔来的幌子罢了。
她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借此打压安嫔的气焰。
近来贵妃的手段越发叫人看不懂了,她原本趁着贵妃出巡的时日招揽人手,谁知道贵妃留下一个安嫔来作乱,回宫之后更是和德妃愈发亲近。要知道掌事宫妃之中,宣妃和平妃不值一提,但若是剩下的宜妃,德妃,安嫔都是和贵妃交好,那她这边便处于劣势。
安嫔位份低,从她下手最为简单,谁知道就连这么点小手段都被人给搅乱了。
站了半晌,惠妃才往后一靠,捏了捏眉心,听贵妃方才那番话,难不成是马佳氏在出巡时做了什么才被溺水而亡
她按捺下心底的不虞,皱眉思量起来,若是马佳氏真做了什么,她毕竟在延禧宫住过,难保不会连累到自己。
而她原先在出巡时安插进去的几个官女子,竟然没一个将此事报上来的,可见她们一定是都被人给收买了。惠妃的思绪渐渐明朗起来,收买她们的目的就是叫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而后,在贵妃甚至皇上面前被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