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答应听青玉说了那宫女所做之事,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膝行着到了元绮面前,梨花带雨的哭着喊冤“奴才万万不敢做出这等狠毒之事请娘娘明鉴”
说罢就咬着牙含泪“砰砰砰”把脑袋往地上撞,那架势都看得人心惊。
元绮看得清楚,石答应是专挑了一块没有铺毯子的地面跪的,额头实打实地撞在了地上,不一会已经是青紫一片,再磕下去,恐就要出血留疤了。
宫中的嫔妃最重容貌,就连宫女被罚也不许打脸,石答应此举,无非是向元栖证明自己的决心。
元栖看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着实有些不忍她留疤,而且那三个答应不管是明着还是暗里,石答应都是最不多事的那一个,元栖总觉得应该不是她,便使了个眼色,叫青罗将人搀起来。
她道“你喊冤有什么用这宫女是服侍你的,她做了这样的事,本宫第一个怀疑的自然就是你。”
石答应泪眼朦胧地看着元栖,隐隐有些感激她的提示。她能在乾清宫众多宫女里出头做了妃嫔,自然也不是个傻的,领会到了元栖的意思。
她想了想,带着哭腔道“银儿平日只伺候些外头的活计,奴才对她并不亲密,她,她平日里和万姐姐身边的多宝最为熟络。”
元栖神色一凝,“去把万琉哈答应和那个叫多宝的宫女叫来回话。”
而后看向贺儿“西配殿的银儿和多宝平日里来往多不多”
这话一出,不知石答应怔住,连康熙都不免多看了两眼,都没想到她平时竟也不露声色的让人看着这些宫女们的一举一动。
想到自己先前还觉得元栖太过谨慎小心,康熙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原是自己看走眼了。宫里不比外头,许多事都是暗中动作,不小心些还真有可能察觉不到。
贺儿点点头,“确有此事。”
然而,被问及是否和宫女银儿相熟时,多宝慌乱地摇了摇头,她看眼下的情形就知道银儿定是犯了事被抓来的,宫里的主子们喜欢连坐,她自是不肯承认。
然而跪在一旁的万琉哈氏却突然镇定出声,“奴才知道,多宝和银儿是同乡,平时碰上了便打个招呼或是说说话,她们二人确实相熟。只是多宝害怕才不敢承认,奴才不敢误了娘娘问话才贸然开口,请娘娘责罚。”
底下跪着的四人中,石答应发髻凌乱,额前青了好大一块儿,银儿和多宝都趴伏在地不敢开口,唯有万琉哈氏虽也面色有些苍白,但大体还算是镇静。
这样的人若不是真的问心无愧,那便是伪装得极好。元栖瞥她一眼,倒觉得有些不寻常。
没听到元栖发话,万琉哈氏不安地动了动身子,额前冒了细细的冷汗,却又替身旁的宫女多宝道“奴才和多宝同日入宫,最知道她的性子好,连和人吵嘴都不会,她又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何况,”万琉哈氏顿了顿,咬着唇,满脸委屈道“有人想嫁祸给奴才和多宝,也得拿出点证据来才行,口说无凭”
听到这话,元栖眼微微一眯。
而就在她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地银儿忽然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嘶哑着嗓子哭道“是多宝姐姐,就是多宝叫奴才这么做的。”她说着,慌忙从袖中找出一支金簪,举着它给众人看,斩钉截铁道“这就是证据”
好巧不巧,这只金簪的样式,便是元栖赏给西配殿三个答应中的其中一支。
银儿涨红了脸看了眼多宝“那日奴才跟多宝姐姐哭诉说家中的额娘重病,找她借了两回银子,第三回的时候,她给了奴才这支金簪,说只要奴才替她办一件事儿,这支簪子和从前借的那些银子都不必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