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居然委委屈屈又补了一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
虽然知道五条悟这语气大概率是装的,松代一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了想,五条悟对他来说也就是那么一个体型巨大的麻烦撒娇精吧。
这句话刚一从心里冒出来,松代一树就瞬间直呼要遭。
五条悟下一秒恐怕会爆发出相较于之前更加强烈的抗议。
然而他如临大敌地等了好几秒,什么也没发生。
五条悟现在感觉不到他在想什么了
松代一树下意识往后仰了仰,想看清他脸上表情。
“别往后,”谁知道前一秒心情还很好的五条悟脸色忽然一肃,一把抓住他的手,“无量空处内和我接触断开之后,大脑就会被无数无效信息塞满。”
松代一树被他骤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久之前他才差点死在咒灵手下的缘故,五条悟似乎现在有点过于紧张他的状态。
他下意识没有反抗,被结结实实抱了满怀。
人类的体温似乎给了五条悟莫大的安慰,他本来趋近于急促的呼吸重新又平缓了下来。
听见五条悟的呼吸趋近平缓,松代一树才开口道“现在看来我应该刚刚是没有生命危险”
五条悟不明所以地偏头。
松代一树安抚性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脖子“这不是还没有吞一千根针吗”
五条悟和他贴的很紧,和之前响在脑子里的声音不同,现在通过空气传播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像是感冒了一样“你这么想看见我吞针”
“那倒没有,”松代一树一愣,“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抱这么紧。”
“你总是想和我离的更远一点。”五条悟情绪阴晴不定,现在又忽然掉了下去,低声自言自语道。
松代一树头疼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不知道戳到了他哪根不对的神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条悟能感受到他的所思所想所以不敢冒头,系统还处于失联状态。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哄好五条悟,从无量空处里出来尝试再次联系它。
可是这人神经不知道怎么长的,简直是越哄越歪。
他在和自己肌肤相贴上总有一直奇怪的执着,只要两人相处在一个空间内,不用多久,松代一树身上立马能长出一个五条悟来。
曾经的松代一树把这归为一种非典型的雏鸟情节,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再雏的鸟也要扇着翅膀飞走了。
五条悟的精神在面对他时总是分外敏感,现在这一出过后,估计这种喜怒不定的状态还不知道要维持多久。
况且,在消磨松代一树的意志力,让他逐渐习惯熟悉自己的接触上,五条悟似乎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借口和耐心。
或者说,在安全感不足的情况下,他对于松代一树的肯定性情感,总是充满了超出常理的强烈需求。
也许拿不准对方在想什么的不止松代一树一个人,五条悟面对他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
区别或许只在于五条悟更有行动力。
松代一树不知道五条悟在想什么,于是他宛如暗礁中行驶的船,跌跌撞撞的航线,顺着经验一点一点的向前。
而五条悟像是一往无前永远也不会被阻挡的铁骑,摧枯拉朽地毁灭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东西,包括碾碎一切松代一树的怯意和抗拒。将他逼出坚硬的蚌壳,露出柔软的蚌肉。
想到这里,松代一树的头又疼了起来。
他大概这辈子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炙热而浓烈的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