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抬头望向童之,问“先前后院的姨娘都给了你多少”
裴季不拒绝旁人送他金银珠宝,也授意童之来者不拒,姨娘们用银钱收买他,收下便是。
起先童之不解,便多问了一句为何。
而自家主子却是漫不经心的道自愿白给的,不要便是个蠢的。
童之回道“近段时日来,六姨娘给了一块宝玉,十姨娘给了一块约莫十两重的小金牌。”说到这,童之顿了一下,疑惑地问“大人可是觉得九姨娘给得少了”
裴季一笑“你送去的,应当不止二两金子。”
童之点头“单单是那赤玉,也不知换得多少的金豆子。”
裴季似笑非笑望着掌中的金豆子,随而捻起一颗金豆子,略一用力,金豆子顿时被指腹捏成了小金片。
别的姬妾想通过童之在他面前提起一两句,尚且舍得花费一块宝玉和金牌。而这已然侍寝过的九姨娘,若想再次侍寝,自然能舍得下血本来贿赂童之,可却没有。
两粒金豆子虽上不了什么台面,却也不显敷衍,不多不少,却也不能让人上心。
裴季抬眸望向童之,目中带着两分阴郁,问“你觉得,九姨娘还期待再次侍寝吗”
童之一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犹豫了一晌后,换了个称呼“小叔,若不然我去寻几本禁书来”
裴季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嗤一声“男女那档事,我还能不懂”
童之暗道便是见过猪跑,那也是不知肉味,又怎么能清楚透彻
想到这,他小声道“可小叔话中意思,分明就是暗示九姨娘害怕了,不敢再侍寝了。”
裴季想起昨晚的事,他把那姬妾的双手捆绑了起来,始终都让她背对着自己,更是没有任何调情的手段,她或许是怕的。
想杀裴季的人不比想杀小皇帝的人少,或者更多。再者自六七岁开始,裴季上的第一堂课不是如何杀人,而是在安逸的情况之下如何应对被人袭击。
因此在这床榻之间的欢i爱,必须一切都完全掌控在他手中,才能让他稍稍安心
因裴季嫌麻烦,再者也不觉得这欢爱有什么值得一试的必要,所以从未想过去尝试。
只是昨晚一遭,细细回味,掌中滑腻与那销魂之地倒是有些让人食髓知味。
见自家小叔沉默,童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裴家就余我与小叔了,但能传宗接代的也只有小叔了。既然现在小叔已经与九姨娘有了夫妻之实,不若就着九姨娘来生儿育女。九姨娘那般样貌,与小叔生出来的孩”
话语在自己小叔越发冷淡的目光之下,渐渐没了声音。
裴季把两粒金豆子倒回袋中,扔还给童之,语声多几分冷淡“莫要仗着你我是叔侄关系,便说这些逾越的话。”
童之忙接过裴季扔过来的钱袋子,有些无奈的垂了头,呐呐道“那童之不说便是了。”
“下去吧。”
童之颔首,退出了书房。
书房只余下裴季一人,裴季看了眼折子,已无心再阅。
思及方才童之所言,眉头紧皱。
裴家一门数十人,确实只余他一个全人了。
裴家二十年前受奸臣所害,若非当初身为太子的先帝冒险救下他,恐怕他也上了那断头台。
而那还未满一岁的童之则是因抄家的内侍总管心软,留在宫中偷偷养着,一直喂着那些弱化男性性别的药物,七八岁才净身。
直到太子即位,裴季在北镇抚司已露锋芒,十岁的童之得罪宫中贵人,那内侍总管无力搭救才寻到了裴季这处,也是那时,裴季才知尚有一个亲人在世。
裴季年幼时,在父母被处死前夕见过他们一面,他们不让他为裴家沉冤昭雪,只叮嘱他好好活下去,长大后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么
指腹轻捻着指中扳指,裴季微眯眼眸思索了起来。
他的枕边不需要一个会让他时时戒备的妻子,但血缘相连的孩子,倒是可以考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