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点头。
醒柳刚回不久,就听到警报声想起,忙提剑去找小姐。
帐帘掀开,眼前一道挺拔人影疾步走过,黑衣凛凛,腰间挎刀,她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王爷。
深更半夜,王爷怎么从小姐毡帐里出来了
醒柳不敢多问,在帘外道“小姐,您有没有事”
沈瑜卿理好衣裳,披了外氅出来,眼看向外面开口,“怎么了”
夜幕笼罩,此时已是后半夜了。辽原上火把接连亮起,火光冲天,一排胡服甲兵列过,疾速往东奔。
醒柳回,“奴婢听说是外部趁夜偷袭,才闹出这么大动静。”
“小姐,您快回毡帐里避避,奴婢在外守着。”
沈瑜卿看了看风起长沙的大漠,不知为什么,没由来的心口一紧。
“派几个人盯着前面的动向,如有异常之处立即禀报。”
醒柳不敢大意,应声后吩咐几个人跟一队兵卒前去了。
狼烟滚滚,战火绵延万里。
“王爷,属下打探清了,那幡上写的是耶律殷,这队人马从西可伦部连夜赶过来,许是就顺着咱们线路爬来的。”厉粟带人赶来,行得急,呼哧呼哧喘息粗气。
魏砚面色沉,握刀的手收紧几分,“耶律殷亲自来了”
厉粟摇摇头,“那倒是没有,不过为首身彪体壮,手抡一大锤子,马都骑不下,块头虽大,跑得却不慢。”
漠北部落大多人高马大,有奇行怪异的武器不足为奇。
这号人物魏砚没听说过,但不可小觑。
“军中有多少人马”魏砚眼眸黑沉地盯向厮杀处。
“不足七千。”呼尔丹惭愧回道,“王爷不知,前些月有一队人马深夜偷袭粮草,我部损伤大半,后降雪,又损伤大半。除却伤兵,就剩下七千兵种。”
魏砚面色更沉,冷声发令,“布上行阵,遇者不必活捉,立即诛杀。将人尽数逼至下余坑。”
行军打仗,手下留情活捉会更加复杂变动,而今他们人马少,对方出其不意,想要一招制胜必须杀伐果断,威吓住敌军。下余坑是常年积雪留下的深坑,里面有军中陷阱,等人都逼进去就容易了。
再者,他大约料到耶律殷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那张图纸罢了。而现在,他约莫也能猜出那张图纸所绘,究竟有什么东西。
“诸将士听令,布上行阵”
“是”
行军战鼓想起,由缓至急。辽阔的大漠上一行胡衣身影匆匆,四处奔走。火光冲天,照亮整片沙土。
下余坑在东向,布军之兵皆连奔走,手持长刀,将来袭之兵围在其中。
冲杀嘶喊声一片,杂乱呼啸。被夹在阵中兵卒刀砍剑伐,连连败退,已是负隅顽抗。
“王爷,那大块头实在勇猛,西处都快被破出口子了,咱们人少,再增兵下去,阵就要坏了”
厉粟持刀疾速禀报,脸上一道伤,全身不少处都挂了彩。
魏砚眉骨有血,胡服撕裂,赤着强劲的右臂,他咬着牙根,抹了把脸上的血,“我去会会他。”
厉粟垂头,“王爷当心”
魏砚提刀,忽停住看他一眼,“人都安排了吗”
厉粟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属下已安排了十余精兵驻守王妃毡帐,王爷放心。”
“嗯。”魏砚应一声,才携刀往出走。
持锤人名哈莫赤,是耶律殷手下一员猛将。右耳挂银环,生得凶神恶煞,臂力惊人,手持的铁锤有千斤重。
魏砚疾速奔至。
哈莫赤已快在西边撕出一道口子,他锤下挥舞,因身材高大,铲除掉前面的兵卒轻而易举。
火光冲天,哀嚎声一片。
魏砚赶至,那大块头锤下正欲砸死一人。他霍地纵身一刀抡下向哈莫赤一臂砍去。
这一刀用了十足的力,哈莫赤右臂血喷而出,锤移了位置,那兵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