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磨磨牙根,“约定什么了”
沈瑜卿不说话。
魏砚黑眸幽幽地看她,“你我二人现在同住一起,秦七都已经看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传到上京里。那个书呆子知道,你以为他不会多想些别的”
是了,她和他虽然并没发生什么,但他浪荡,总强迫她做那种事。纵使她问心无愧,可先生却不会不在意。
沈瑜卿说“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
“所以以身相许”魏砚可笑道,“你不像这样的人。”
“你懂什么”沈瑜卿白他一眼。
魏砚拱拱腮帮子,看她白生生的脸,细长的眉,红润的唇,反而没那么多气了。
左右人都在他这。
“明日一早起行。”他说。
沈瑜卿点点头。
翌日天明时,车马起行。
沈瑜卿戴好帷帽上了马车。
她眼朝马前的男人看过去,他似是有感,也回看她。
两人目光撞上,沈瑜卿淡淡收回视线,上了马车。
沈瑜卿坐在马车里,目光看向昏沉的天,大漠孤烟,无一处不是雄浑之气,黄沙之处,也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累累白骨。
她想了一夜秦七的话,不知为何会想,来漠北至现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改变,她也随之深陷其中。
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出不去,进不来。
中途休息时,沈瑜卿下了马车。
天依旧昏沉着,云很淡,盛出一片颓败之景。
沈瑜卿接了醒柳递过来的壶饮了两口水,水是冷的,滚入喉咙。
她盖了水囊,醒柳收好。
“还有多久能到”沈瑜卿问。
魏砚提着刀从远处刚巡视回,外面风沙大,他骑马,眉峰上都是黄沙。
他拍了两把肩,“图纸所绘要出关一趟,脚程快的话,天黑前到下一处庄子修整。”
沈瑜卿记起,那张图上往西的路确实是最远的。
“嗯。”沈瑜卿点点头。
“你怎么了”魏砚挑下眉看她。
沈瑜卿移开眼,整理着兜帽,“我能怎么了”
“还想着呢”他问。
“什么”
“你口中的约定。”
沈瑜卿清亮的眼盯在他身上,“不是”
“那在想什么”
“一些想不清楚的事。”沈瑜卿说。
魏砚重新看向她,挑眉,“这种事是该想想清楚。”
“王爷,该走了”厉粟扯着嗓门喊。
他都看了这两人好一会儿了,黏黏糊糊也不知在说什么。再不走时间实在来不及,才大着胆子招呼。
沈瑜卿先上了马车,魏砚也随之上马。
队伍再次起行。
风沙猛吹,脸上扑过的沙子如刀割般。
她掀开车帘看向马前的男人,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意义了。
将快入夜,终于赶至庄子。
沈瑜卿从马车上下来,魏砚朝她看一眼,侧头跟身边兵卒吩咐几句,阔步走到她面前。
“进去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出关。”
沈瑜卿看一眼安排好的驿站,抿抿唇没说什么。
“嗯。”她进去。
魏砚拉住她的手,“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说什么”沈瑜卿问。
魏砚看着她,一双黑亮的眼像是能把她看穿。
“我在想一件事。”沈瑜卿说。
魏砚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