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换一家。”出了药铺,沈瑜卿跟在后面,她不信在这会买不到当莘。
魏砚沉着眉,“别买了,先回去。”
沈瑜卿微怔,看他,“怎么了”
“阳光失守,犬戎人或许料到我们为解瘴毒来此寻药,药铺里的当莘应早就被收走了,再待下去只会暴露自己。”魏砚回过头。
想到方才外面过去的犬戎兵卒,沈瑜卿心一紧,明白现在必须要走了。
眼下一只大掌伸过,沈瑜卿看着,目光又扫向别处,故作没看到,越过他向前。
魏砚看她远走的背影,扯扯嘴角,手收了回来,跟在她身后,距离不近不远。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一双眼凝在她身上。
镇上人多,拥挤,沈瑜卿不如当地人人高马大,身量小,时不时会被推挤一下。她被撞得疼,不耐烦地拧眉,堵着气没去找那个男人。
没走几步,街上马声嘶鸣,一纵胡服貂裘人影张扬而过,放声狂笑,所过之处掀起漫天尘土,闹得人仰马翻。
街上行人争相避让,唯恐波及自己。
沈瑜卿欲要避开,却被躲避的人推搡着肩,眼见那粗莽的汉子正要踏马而过撞到她,忽肩一收,被人带了过去,后背撞到硬实的胸膛,跌进那人怀里。
他低低道“别闹了。”
“谁闹了”沈瑜卿忍不住驳他。
魏砚锢着她的腰,手收得紧紧的,忽垂下头,贴她耳侧。
她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灼热,浓烈的气息抚着她的脖颈,入了她的耳,酥酥麻麻的痒。
“听话,我们先离开这。”似是轻哄。
沈瑜卿不说话了。
他压她腰窝,“应一句。”
沈瑜卿语气不好,“听到了。”
那队人马渐远,魏砚才松了力道改环抱着她,像来时一样将她扣在怀里。
沈瑜卿推了他一下没推开,便作罢了。
两人不动声色地穿过人群向外走,魏砚观察四周动向,蓦地看清出镇路上有一队兵卒,手持弯刀,像是在搜寻。
沈瑜卿眼一抬,也看清了。她手不自觉去拉魏砚的袖口,“犬戎人。”
“换条路。”魏砚抱着她转身抄远路。
沈瑜卿头偏了下被他按回来,“别看。”
他掌心贴着她的颈,仿佛天生就这般火热,烫着她的肌肤。
街上行人密集,他们淹没在人群里,同样的胡服革靴,很难叫人发现。
魏砚一按,沈瑜卿便不动了。
到巷口,魏砚扣着她的腰转了弯,这片荒凉人少,他们继续走,穿过几条巷,七拐八拐。倏忽听到喧闹说话的粗哑人声。
说的是胡语,沈瑜卿抬头看向魏砚。
他正低头,目光垂落,沈瑜卿张了唇,忽被压住,他指腹抵着她唇尖。
粗粝的,带着一层厚茧,是常年拿刀留下的。
沈瑜卿想推开他,他手已经拿了回去。
那些人说了一阵,有脚步声过来,魏砚带着她躲开,往别的巷口走。
“他们说了什么”沈瑜卿低下声问他。
魏砚回,“犬戎兵驻下,准备几日后攻阳关。”
“他们这般重视一座死城,看来瘴气后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沈瑜卿含声,“那我们要快些找到当莘了。”
魏砚点头,带她往偏僻处走,“镇子里犬戎人太多,不能再去药铺。”
“当莘一般会生在什么地方”
沈瑜卿想了想,“避风松软的沙土,烈日暴晒,水源充足,最好是绿洲地界。”
附近绿洲地界并不好找。
魏砚带着她穿过巷子离开小镇,没了马只能徒步。走了近一个时辰,暮色四合,快近了黄昏。
大半日没进食,又走了许久,沈瑜卿累得有些没力气,她勉强撑着跟上他。
魏砚走得快,许是感到她跟得吃力,脚步停顿了下,“累了”
沈瑜卿没否认,“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走,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阳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