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荒漠,入上郡。
正是后午,城门大开,有兵卒手持长刀守在城处。
见魏砚打马过来立即恭敬抱拳,“王爷”
魏砚略一颔首,兵卒退开,城门大敞,恭迎淮南王入城。
沈瑜卿半掀起帘子,左右看着上郡城,与来时的离颐,旬姚,无太大不同,她收了视线。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沈瑜卿提裙下了马车。
异于上京的奢华迷离,淮安王府有漠北浑厚之风,闳敞轩昂,浑然耸立。
沈瑜卿瞥了那人一眼,魏砚下马,府中立有侍从恭迎。
魏砚将缰绳扔给他,偏过头,与沈瑜卿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撞上,“领去收拾好的院子。”
话是对侍从说的。
沈瑜卿转了眼。
侍从并不多问,在前引路,“沈姑娘请进。”
冷不丁听到这声称呼,她一顿,脚步稍停了下,又看了那人一眼,才继续往里走。
“你们王爷怎么说跟你们交代的我”进了院里,沈瑜卿问。
侍从引去了一道回廊,“王爷交代府中收拾齐整一处院子,有医师要住一段日子。”
原来是将她当做郎中了。
沈瑜卿抿了抿唇,倒像是那男人能干出来的事。
安顿好后,绿荷去净室备了热水,她知小姐喜洁,昨夜没沐浴定是受不了。
水烧热后,沈瑜卿换了里衣进去,绿荷在后面给她梳发。
“小姐,咱们总算是到上郡了。”绿荷心里觉得不可思议,这一路艰辛,到离颐时王爷可是还吓她们,让她们离开漠北,现下到了上郡就好像一场梦。
沈瑜卿合着眸子,“高兴什么,只是到了上郡而已。”
绿荷脸上笑没了,垂头丧气,“小姐,王爷真的会跟咱们回上京吗”
魏砚我行我素,无法无天惯了,没人能奈何得了他。要想让他回上京,难如登天。
“法子总会有的。”沈瑜卿掀起眼,撩了水洒在肩上,有花瓣坠落,落到她腕间。
总会有办法的,她心说。
将沐浴完,屋外醒柳禀道“小姐,王爷传人过来了。”
沈瑜卿正在里换衣,头发湿着,绿荷在后面拿帕子擦干。
她寻了一条云纹素锦襦裙,外披青碧绒氅。她皮肤白,襦裙领低,露出雪白胸脯,素锦襦裙更衬她肌肤赛雪,有绒氅罩着,倒也不算冷。
随口应了一声,“叫人等一会儿。”
好歹让她把头发擦干。
她发长,厚实,本就不易擦洗,漠北冬日冷,更不容易干。
过了一会儿,又一阵叩门,沈瑜卿挑起眉,“又怎么了”
“是我。”
低沉的男声传入。
沈瑜卿听出来是谁,她坐在妆镜前,手里玩着一只没挂的月琉璃耳铛,眸微动,手停下抬了抬,让绿荷过去开门。
绿荷低头看着手里还没束的发一愣,才转身退出去。
接过梳子,沈瑜卿一手压发到胸前,另一手不徐不缓的梳。
“又闹什么呢”
已给了她一个时辰时间休息,原本以为已经够了才派人过来。想不到她还将人拒了回去,可真有胆子,敢拒他的人。
魏砚低笑进来,见屋内妆镜前坐着的女郎时,脚步一停,黑眸不禁眯起,他前后想了个遍,倒是没料想到她入府休息不是先去安睡,先沐浴了。
她坐着,背对着他,外罩的襦裙有小片湿意,长发披散,乌黑柔顺,鼻翼下仿佛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诱人沉沦。
“谁跟你闹了。”沈瑜卿没转过来,撩起一侧的头发分到身后,将手中的月琉璃耳铛挂到右侧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