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邢忠没有在邢岫烟面前说自己的打算,但是她母亲说了几句她该议亲的事情,邢岫烟便关注起来。这年头,对于女子来说,嫁人就与第一次投胎没什么区别,真要是遇人不淑,那真的是一辈子都毁了。别说什么和离的事情,你要是娘家不给力,只要敢在夫家谈什么和离,夫家立马就能一封休书将你撵出去。
邢岫烟知道邢忠认识的都是些狐朋狗友,这些人能知道什么好亲事,因此,她这些日子一直就留心自家父母那边的动静。
这一日,邢忠回来的时候依旧是醉意朦胧,但是很显然,心情却很好,邢岫烟心中一动,当下,就小心翼翼地将床帐后面一个地方一块砖取了下来,手伸了进去,又拆了一块砖,然后隐约就能看到墙另一面露出来的灰白色的蚊帐,隔壁说话的声音顿时就如同在自己耳边一般。
邢忠老妻服侍着邢忠洗了脸,喝了水,然后小心问道“怎地今日心情这般好”
邢忠喝了一口温水,嘿嘿一笑,说道“大丫头的事情有眉目了嘿,隔壁镇子上杨老爷前段时间丧了妻,正要续弦呢,杨老爷可是举人老爷,大丫头嫁过去就是举人太太,可不是体面”
邢忠老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杨老爷丧妻,如今年纪应该还不算大吧”
邢忠无所谓地说道“男人怕什么年纪大啊,年纪大才知道疼人呢”他可没说,那位杨老爷早就是半百之年,孙子都已经快跟邢岫烟一样大了。
邢忠老妻对这个丈夫还是很了解的,听到这话,就知道邢忠有所隐瞒,顿时心里一沉。邢岫烟素来乖巧懂事,不知道该她省了多少事,她是盼着这个女儿好的,而邢忠显然只图人家的聘礼,这般一来,能是什么好人家。
邢岫烟母亲能想得到的,邢岫烟自然也想得到,她不动声色地将砖头放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拔下头上的木钗,钗头显然被仔细打磨过,有些尖利,她挑开了老旧荞麦壳枕头上的线脚,然后从里面摸出了十几个银珠子出来,这些是妙玉临走之前硬塞给她的,说是提前给她的添妆,她推脱不过,只得收了下来,如今竟是她唯一的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