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长子放在乾元帝身边,徒景辰自然是比较开心的,但是,其他人却不开心了毕竟,之前就因为太子从小养在乾元帝身边,因此,这么多年来,他们绞尽脑汁,各种挑刺,但是在乾元帝眼里,徒景辰什么都是好的,因此,如今那些言官都学聪明了,最多就是从一些小节上头挑剔一下太子,稍微敏感一些的一概不提,免得回头乾元帝护犊子的时候,直接把他们给收拾了
其他皇子根本没意识到,乾元帝虽说偏袒太子,对他们也算是挺袒护了,毕竟,他们这些年来搞出来的那些事情,真要是计较起来,就算是皇子,起码也得降爵问罪,放到先帝那会儿,说不得直接就要被废为庶人关起来。
皇长孙许多人都见过的,首先生得就很占便宜,皇长孙脸型长得像是乾元帝,然后一双眼睛长得像极了当年的元后,刚出生那两年还看不出来,等到后来长开了之后,乾元帝对这个孙子的喜爱,瞎子都看得出来。再将这位往乾元帝身边一放,回头乾元帝只怕就要真的封出个太孙来了,到时候东宫有太子,有太孙,还有谁能将东宫拉下来
要不是在宫中下手定然要惹怒了乾元帝,那些人恨不得直接干掉徒运昭算了。
徒运昭对于去乾元帝身边也挺兴奋的,宫里的孩子跟外头的不一样,虽说年纪不大,但是许多事情已经明白了。东宫如今也有三子一女,其中徒运昭与次子徒运讷都是太子妃所出,还有个徒运敦是刘良媛所出,刘良媛是之前选秀的时候,乾元帝瞧着东宫后院没几个伺候的,因此,便挑了两个小官之女给了东宫,其中一个便是刘良媛。刘良媛说是官家小姐,其实父亲不过是个举人,会试屡试不第,便干脆谋了个县丞的官职,但是,那么多进士想要升官都不容易,一个举人自然更不容易了。因此,这么多年来,依旧还是个县丞。然后就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送女选秀,万一入了上头的眼,那么回头怎么着都能升个一级,不行的话,也就是耽误个一两年时间罢了刘良媛是个有些懦弱的性子,太子妃宁可多抬举她,也不愿意去抬举明显不安分的秦良媛。太子妃安排刘良媛伺候了几次太子,她运道也是不错,几次之后便怀上了,之后生下了徒运敦。
而东宫如今唯一的一个小郡主,是周昭训所出,周昭训是跟刘良媛一块被指到东宫的,她生得就要俏丽许多,自然徒景辰也就多宠幸了几次,后来便生下了一个女儿,虽说只是女儿,但是东宫下一代阳盛阴衰,因此,徒景辰也很是喜欢,只是周昭训仗着女儿受宠,恃宠生娇,还跟秦良媛闹得不愉快,正好被徒景辰见了个正着。徒景辰每日里为了前头的事情还烦心不及呢,哪里有空理会后院这些女人的事情,他对女人的要求有一条就是得省心,如今瞧着周昭训不省心,原本打算给她升一升的,也不升了,连小郡主也被抱到了太子妃那里抚养,周昭训就这么失宠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东宫不缺儿子,徒运昭读书之后,还有那些伯父叔父家的堂弟们一块在宫中读书,互相之间也有着竞争意识,因此,徒运昭实际上早就明白了名分的重要性,有道是名至实归,仅仅是一个嫡长孙的名头,并不足以让徒运昭压服下面那些堂弟们,所以,何况,徒运昭这些年来,也看到了那些伯父叔父一个个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模样,因此,徒运昭早就知道了权势还有名位的重要性,如今能够到皇祖父身边教养,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徒运昭被教导得很好,聪明谨慎、知道进退,他本身就是个小孩子,更是能做一些小儿女状引得乾元帝高兴,因此,他在乾元帝身边还没多久,乾元帝已经乐呵呵地带着徒运昭在御书房议事了。
“该死,父皇那里,难道就徒景辰一个是亲生的,我们都是捡来的”书房里头,徒景平气呼呼地将手里的酒壶砸到地上,如同美玉一般的瓷片碎裂开来,里面的酒水也洒了一地。一边伺候的人噤若寒蝉,徒景平脾气并不算好,这些年来,他的行动屡屡受挫,在前头,对上那些幕僚谋臣,还有投靠他的那些文武官员和勋贵子弟,他得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但是在自己府里头,他的暴虐就会发泄开来。这些年来,豫郡王府的下人可是换了好几茬。内务府安排的那些下人不能随便动,毕竟,正常情况下,这些人都是记录在内务府的册子上的,你死伤个几个不要紧,但是数量多了,内务府那边可不会帮着遮掩,要是被人告上去,那就是个现成的罪名。因此,徒景平府里跟外头许多私牙有联系,常年从这些人手里采买下人。这些年来,这些采买来的下人不知道被打死打残了多少。只是他们遮掩得很好,就算是出了人命,一般也不会泄露出去,尸体往往就是直接通过倒夜香的车运到城外乱葬岗,后来干脆直接送到化人场,一把火烧成灰,更是一了百了。
因此,这会儿徒景平发火,伺候的下人一个个只恨自己存在感不够低,半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生怕徒景平直接拿他们下手。
好在徒景平发泄了一阵子之后,情绪也变得稳定了一些,他冷哼了一声,吩咐道“将书房收拾干净,备马,本王要出门”
徒景平直接带着人纵马出城去了城外的庄子上,这个庄子就在西山脚下,是徒景平自个置办的,这些年又陆续将周边的地都买了下来,因此,附近除了庄子上的庄户,便没有什么外人居住了。
徒景平进了庄子,将手里的马鞭往后一扔,口中说道“我去后面走走,你们先退下吧”后头伺候的贴身太监连忙接过马鞭,双手捧着,然后使了个眼色,就带着人退到了门外。徒景平一路往前,走到一个假山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敲了敲一块山石,然后脚下便出现了一个入口,他直接从入口走了下去,走了一会儿,才到了密室门口,他打开密室,里面已经有人坐在其中了,这会儿笑吟吟地站起身来“大哥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嘛”
“哼,徒景宁,我倒是不相信,你真的心情很好这个时候,你居然笑得出来”徒景平冷哼了一声。
徒景宁穿着一身便装,看上去就像是寻常的贵公子,半点代表皇家的饰物都没有,他手里把玩着一柄牙骨折扇,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笑,难道还要哭吗咱们那位父皇,可看不到咱们的眼泪”说到这里,徒景宁又是嗤笑了一声。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林海那个家伙,倒真是父皇的一条好狗,又有个好岳家,贾家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帮着林海拉拢了江南那边不少人,如今,林海可是已经在江南站稳了脚跟,回头他要是查出点什么,那咱们兄弟又该如何”徒景平看着徒景宁那副样子,就不顺眼,他冷笑一声,说道。
徒景宁古怪地看了徒景平一眼,带着一点疑惑,说道“大哥,你难道以为咱们做的那些事情,父皇都不知道”
徒景平一愣,然后就听徒景宁冷飕飕地说道“江南盐政上出了那么大的纰漏,甄家那边难道会瞒着父皇不成,他们巴不得将事情都推到咱们兄弟头上呢哼,甄家想要渔翁得利,倒是想得美”
甄家自家有两个皇子外孙,皇家的人,哪怕徒景平在其他人眼里都是一副莽夫的形象,但是,他们这种皇家子弟,尤其是从小就以那个位置为目标的人,天生就有着强烈的阴谋论,甄家就算真的是真心,他们也觉得甄家是有阴谋,因此,他们早就打算好了,回头就让甄家赔了夫人又折兵
徒景平听到这里,也是反应过来,没错,其实自家父皇知道盐政上头的猫腻,知道他们这些做儿子的挖了朝廷的墙角,但是他根本没有追究的意思,估摸着也就是想要处理掉一部分盐商,然后补回这部分损失。这么一想,自家这个父皇似乎对他们这些儿子还算是宽容但是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逝,一想到这么多年来徒景辰所得到的特殊待遇,现在连徒运昭也有了,以前他也挺受宠,但就是一个皇孙的身份,可如今呢,谁都能看得出来,乾元帝已经打算给这个宠爱的孙子一个高贵的政治身份,再这么下去,他们头上不光有个太子,还得再加一个太孙,谁受得了这个委屈
看着徒景平一副恍然大悟然后又开始放杀气的模样,徒景宁在一边冷笑,要不是牙骨折扇很是坚韧,几乎要将扇柄给折断,他继续说道“所以,现在你决定好了吗”
徒景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都来了,还有什么没决定好的”他冷冷地看着徒景宁,说道“说好了,先干掉徒景辰,然后咱们各凭手段”
徒景宁笑吟吟地说道“当然,那就各凭手段”说完,徒景宁便直接往门外走去“既然已经说定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大哥保重”
徒景宁那边出了密室,然后就有一个和他一般打扮,身量也差不多,甚至远看连相貌都有几分相似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继续往外走去,而徒景宁却是很快换了一身装扮,等到那个人走远了,才继续往外走去
徒景平看着,又是一声冷笑“总是鬼鬼祟祟的,哼,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