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闻觉轻送言如栩回到训练营,然后开车走了。
主办方给他准备了一间单人宿舍,按规定,闻觉轻在烈焰杯担当教练期间也是不能离开营地的,但没人能管他,他没打算在这住着,还是回了俱乐部。
在路上,他给程英拨了个电话。
程英很快接起“这个点你不是还在训练营吗,什么事”
闻觉轻开门见山问他“你知不知道他以前骨折过,当时为什么会受伤”
程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言如栩的事。
看来他们见过了。小栩居然还跟闻觉轻讲了两年前的事程英有些诧异,就言如栩那冷性子,基本上不会跟陌生人多说几句话,更别提还聊及过去了。
原本程英没跟闻觉轻细说是不想揭言如栩的旧伤,但是他自己都提起了,看来是过去了,程英就没有继续隐瞒。
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靠着窗点烟,深吸一口后沉声说“你大概还不知道,当初小栩辍学来打职业,是为了帮他爸还债吧。”
闻觉轻瞳孔微紧,盯着前方的路,一时没说话。
程英回忆般继续说“其实他读书成绩很好的。但是那年他爸生意失败了,欠了不少外债,可能是怕连累了小栩吧,就丢下他四处逃债。小栩这个孩子,懂事得太早了,才十七岁不到,就自己辍学,想打工帮他爸一起还债,但是童工么谁敢用啊,也不知道他从哪听说的打职业很赚钱,就自己联系了一个战队。他确实打得不错,就顺利进来了。”
“因为还没成年,所以他上场比赛都是用一个替补的身份,那时候圈子不大,互相都认识,打过招呼就不查了。他入队后老板跟他说,能带着队伍打到冠军,就把两百万的奖金池分给他四分之一。所以他很拼,一直都是训练室里最早来最晚回去的。有天分,再加上肯拼,打到冠军也是意料之中。”
察觉到程英异常的停顿,闻觉轻催促道“然后呢”
程英皱着眉,吸了口烟,语气复杂道“后来那些催债的找不到他爸,就来找他了,问他要钱,他那时候哪有那么多钱啊,战队老板许诺的五十万还没给他,他手上只有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所以他们就把他手打断了。”
说到最后,程英忍不住抹了把脸。
闻觉轻万万没想到言如栩居然是这样受的伤,他沉默片刻,轻声说“受了伤后,他就离开了战队。”
“嗯。”程英沉重道,“战队得了冠军,风头盛,想进来的人很多,老板看他那伤好歹要养几个月,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最佳状态,干脆就不要他了,换了别人。”
闻觉轻闭了闭眼,语气冷凝“答应给他的钱呢”
“给个屁。”程英冷哼说,“五十万一分都没给,连他的手术费都是我给他凑的。后来战队想造星,换个皮下的人,保留abandon这个id吸钱,反正也没有人知道abandon的长相刚好小栩急着要钱用,老板就让他签个协议,让他保密,以此交换,给他五万块辛苦费。”
闻觉轻内心怒火涌动,他戾声说“五万块就打发了他拼死拼活为战队打比赛一年”
程英叹了口气“谁让他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
“那他的id最后真给别人了”
“没,被战队看中顶上这个id的人不中用,打第一次输了之后心态就崩了,不肯再打,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闻觉轻停下来等红灯,缓缓呼出口气,问他“他当时什么事情急着用钱,你们那老板只肯给五万,他都忍了。”
他直觉不好。跟言如栩短暂接触的几次下来,他能摸清一些这个小孩的性子。
言如栩平时冷淡,但也会笑,性格其实很执拗,就像浑身带刺的刺猬一样,不主动靠近别人,也不让人离他太近。这样的人在遭遇不公时,是绝对不会弯腰屈服、从不反抗的。
除非,他遇到的事情逼迫着他低头。
程英无奈道“他爸听说他受伤就赶回h市,太急了,路上出了车祸颅内大片出血,全身多处骨折,五万块,那是他爸的救命钱啊。”
闻觉轻的预感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