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楚怎会不记得呢,公伯是何等的风光霁月,秦国强盛,秦太子无论行至何处都是座上之宾
然纵然再风光又如何,最后还是走在了大王的前面。
而父亲此刻的处境与悼太子相比也未好多少。
已然做了十五年太子,又能继续做多久呢
倘若父亲如悼太子那般
嬴子楚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吕不韦说得对,以大秦为重,只有大秦好了,他嬴子楚才能好,他嬴子楚好了,他的妻儿才能好。
吕不韦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嬴子楚明白,尽管如此,嬴子楚却不愿回答。
质子之子与质子之间看似差别不大,实际上相隔犹如天堑。他儿若有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固然会增加他归秦的筹码,可风险也相对应极大。除非他才是太子,他才是秦王。
如此,赵国才不敢轻举妄动,叫这大秦最尊贵的人的子嗣有着丁点的危险。
眼下阿政不过是大王诸多儿孙中不起眼的存在,就算是要了质子的名头有什么用,凡事去便是不受宠的。
除非,除非是以他这位做父亲的有着足够的筹码。
终究还是心中那点愧疚占了上风。
吕不韦说得好,要沉得住气才是,他已然有些对不住赵姬母子二人,总不能再以自己的想法继续伤害到他们母子。
“先生所言极是,不过阿政生时就分外凄苦,然现在难得有平静日子,质子的事情,不急,不急。”
话说的后面嬴子楚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旁人。
吕不韦直接眼观鼻鼻观心,不对这事发表半点看法。
若小公子是质子,这出戏才有的唱。
旁的哪有质子这个身份更好的呢
“对啊只要成为质子,那他在赵王和秦王心中就留了号,哪怕想要通过政做些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阿政一板一眼认真冲着赵戎掰扯着这件事,“政现在在邯郸处境尴尬,想来也是赵国主和派与主战派博弈后的结果,主和他们咽不下这口气,主战赵国又无最后青壮可供消耗。”
“可若如此,一旦有事,赵家岂能护得住你和姑母”
赵戎虽说年纪不大,却也知晓自家本事。
当初幸好他们要杀的人主要是秦质子,赵姬作为姬妾并非那么重要,若非如此断然没有那么好藏。
哪怕回了邯郸,遮掩着也只有些世家子勋贵来找阿政这个小孩麻烦,也不过分,横竖阿政在家拘着就没有什么事。
若为质子,哪怕阿政只是个孩童,许多场合也是不得不去。
“所以阿兄要教政剑术,只要政努力,可以保护母亲的”
阿政拿着小木剑一脸期待的看着赵戎,后者哪里抵得住阿政这水汪汪的眼神,当即就不分东南西北什么都是好好好,行行行。
别说是剑术,就是小马驹,咬咬牙努努力也不是不可以。
哄着赵戎哥哥长哥哥好撒娇了好几句得了承诺,阿政脸上这才真正有了笑容。
听到小马驹也只是露出想要渴望的眼神,却没有不懂事得硬要。他也想骑小马驹,但对于自己的小身板还是十分有数,小马驹再好也不能用来逃命啊。
况且这对于赵戎来说也不是一件易事,得寸进尺虽说是刻在老秦人骨血中的,却也不好这么坑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