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马车拉着匆匆赶往柱国公府的路上,高太医的心情很平静,丝毫没有被柱国公府管事那焦急的心情给影响到。
因为他心里有数,与太尊夫人的病因与症状相似,还特意点名来找他,肯定是屁事都没有,找他牺牲自己身为大夫的医德,为其打掩护。
哪怕这种活的报酬往往十分丰厚,也会让他因此而成为深受这些贵人信重的大夫,承担某些风险的同时,也会让他得到许多好处,可是身为一名大夫,高太医还是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感到可悲。
他的医术是真的还不错,在杏林中口碑很好,这让他实在不想顶着擅治气急攻心之症的名头,成为那些贵人需要气急攻心时,会首选的太医。
好在抵达柱国公府,为柱国公夫人仔细把过脉后,这个病患的情况,顿让高太医双眼一亮,在随后为家属解说病情时,明显要有底气得多,不用跟上次那样,需要昧着良心照着人家编好的台本说。
“老夫人本就年事已高,却因平日里思虑过重,心情欠佳,才会导致郁气长期积滞于肝,从而导致她在突然遭受重大刺激时,出现晕厥之症”
这绝对是高太医身为一名大夫,以专业角度做出的判断,虽然通过脉博,他很确定,这位素来德高望重的柱国公夫人,也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晕给人看。
看着高太医边解释病理,边开药方,徐世子犹豫再三,还是小声问道。
“高太医,冒昧请教一下,不知家母这病,比起太尊夫人当初的情况,孰轻孰重”
面对这个问题,高太医正在写药方的手顿了一下,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年过五十的妇人中,有谁的健康状态能比太尊夫人更好。
可是这种大实话,他注定只能烂在肚子里,半句都不敢在人前透露。
当然,他也知道徐世子这么问,要的也不是这个答案。
“老夫人的情况,与太尊夫人有所不同,毕竟太尊夫人当初刚经历过丧子之痛,伤心太过,身心本就虚弱,才会恶化到那么危急的地步。”
“老夫人往日里的身体还算康健,又是首次发此急症,顺利的话,待她用过药后,应该就能清醒,再多休养一段时间,应当就无大碍,只是平日里千万要保持心情愉快,切莫多思多虑,若再次发病,那危险可就大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徐世子连声表示感谢,并声称日后一定会努力让母亲保持好心情,争取让她不再发病,他能听得出来,纵然他母亲被气晕一事是假,但她郁积于胸的病症也是真。
柱国公府的人匆匆请高太医入府的消息,被传得很快,陈凤琪当然也有闻,让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因柱国公夫人的病因与症状,都她当初的情况相似,才会特意请高太医入府治疗,不仅陈凤琪,当初那些确知真相的人,心中也都有数。
“娘,明日一早,我便带着常欣,去柱国公府探望一下老夫人”
哪怕明知对方的真实情况,也与她婆婆一样,本着礼尚往来的规则,江燕娘觉得自家也有必要去探望一番,但是既知对方这病极有可能不存在,就不用劳动她婆婆亲自去了,何况明日又是大朝会。
陈凤琪却摇摇头道。
“不,明天的早朝我就不去了,柱国公夫人病了,我岂能不亲自去探望”
只有她这位监国太尊不惜放下国事,亲自前去柱国公府探病,才能让柱国公夫人生病一事,显得更真,让外人觉得更可信。
能让那位骨子里都透着骄傲的老夫人气晕,不得不出此下策,肯定是了达成某个重要目的,她去帮着拱拱火,这可是份不小的人情,常欣马上就要去人家的地盘,正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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