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马上就要到新帝元年了,礼部早前就拟定了几个年号,让我定夺,可我看着都差不多,用哪个都行,还是请您帮我确定一下吧。”
陈凤琪扫了眼安常煦递到他眼前的奏折,本来打算拒绝,只是当她的视线,无意间落在最后两个字上。
“中正,不偏不倚,就以此号吧。”
安常煦笑着一口应下,随即就在奏折上圈下中正二字。
想到新年过后,安国就会进入中正元年,康平朝从此成为历史,安常煦的心情有些复杂。
“奶,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幸亏有您陪在我身边,要不然,我是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这诺大的江山重任。”
想起他亲爹当初目的性很强的将他祖母认为义母,以及后又将他祖母推上监国太尊之位时,他还有些反感,认为他亲爹不该一再利用他祖母,打扰他祖母的清静,让他深感愧疚。
可是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实证明,只有做过这个位置的人,才知道这其中的不易,他亲爹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一心在为他铺路。
若不是他祖母以太尊的身份辅助他,帮他监国,震慑朝中那些各成派系,各派系之间的关系纵横交错,个个都老奸巨滑,不将他这个少帝放在眼里的大臣,他根本没有机会这么顺利的掌权。
陈凤琪语气平淡的回道。
“小小年纪,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你要相信,你可不是一般的皇帝,能以十五周岁的年龄,考取状元之位,是你上面的列位先帝都不曾达成的成就。”
“他们都能坐稳皇位,你怎会不行,我的存在,能起到的作用有限,这几个月的政务可都是你自己处置的,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这就足以证明你的能力。”
陈凤琪从最初起,对自己的定位就十分明确,以保驾护航的身份陪他走这么一程,等到两三年过后,安常煦到了及冠之龄,正式成年,能掌控得住朝堂,她就辞去这监国太尊之位。
这种鸡鸣起床准备上朝的日子,每多过一天,她都能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衰老,真是太折磨人了,她可不能让这小子对她生出依赖心,这些话还是早早就说清楚得好。
可是在安常煦初登大位的前几年,根基未稳之际,不管她对这种上朝制度再怎么有异议,也不能怂恿安常煦这么快,就对已经传承许多年的旧制发起挑战,那相当于是给那群虎视眈眈的大臣递把柄。
虽然不及陈凤琪对她亲手养大的孙子的知之甚深,安常煦对他祖母的了解也不算少,笑着安抚道。
“就算孙儿的能力不足,为了能让奶早点脱身,孙儿也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可以早日还奶清静与自由。”
是的,自由
安常煦早就发现,他祖母最大的爱好与追求就是自由,毫无牵绊的那种身心自由,所以她才会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向他亲爹请来那道极为特殊的和离圣旨。
生前死后都不愿再与那阳山乡李氏存在任何瓜葛的心情,完全是毫不掩饰,如今当众公开撇开与那阳山乡李氏,包括亲生子在内那些人后,整个人可以说是由内到外的透出有些奇异的年轻与洒脱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