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琪手中握着先帝当众送给她的龙头拐杖,坐在她的位置上,听着殿中两批人的争执,心中烦躁不已。
这些人真是吃饱了闲的慌,安常煦他亲爹都已安排好的家事,这些人非要为新帝当家,说白了,就是想欺新帝年少,试图利用新帝的这桩家事投石问路。
“陛下既已登基继位,岂有不尊亲生母亲的道理此事关系着人伦道德,陛下理该为天下做这个表率。”
持反对意见的人怒声质问道。
“尊一位抛夫弃子,载赃陷害前夫的女子为国后就是你张御史所尊的人伦道德莫非你想让你张家女眷,都视此举为表率跟风附行”
“胡修全,你休要血口愤人,我等议的是陛下生母之恩,是为人子应有的孝道,母凭子贵,乃是自古以来的人伦之道,你却当众污蔑老夫家人,其心可诛”
面对对方的勃然大怒,胡修全面色沉着的回道。
“臣只知道,陛下乃是先帝元后孝仁嘉皇后之子,陛下出生之后,先是由孝仁嘉皇后抚养,后由太尊夫人与安远伯夫人抚养长大,与其他人无关。”
宣武侯则在此时出列道。
“臣附议,太尊夫人与安远伯夫人心怀大爱,品性端正纯良,当为天下女子表率,陛下对太尊夫人与安远伯夫人的孝敬,世人皆知。”
另一位勋贵出列道。
“正所谓是生恩大过天,子女的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父母长辈之间的恩怨,与子女无关,陛下如今既已登基继位,理该感念生母之恩,礼该奉养生母。”
张御史立刻表示附议。
“孝,乃为人伦之本,亦是国朝之本,陛下初登大位,理当爱惜名声,岂可背负上不孝之名”
陈凤琪用手上的拐杖点了点地面,制止住朝堂上的争执后,神色平淡的回道。
“你们当坐在这里的老身是死人啊,论陛下孝不孝,老身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敢质疑我孙子不孝,你们问过老身的意见了吗”
“父母先慈道、儿女后孝道,先帝与陛下父慈子孝,在场诸位大人都是见证。”
“那余氏对前夫不仁不义,对亲子不慈,先帝继位以后,看在她曾为自己生过孩子的功劳上,不曾与她、与余氏一门计较,忍下这世间男子所不能忍之辱,已经算是代替陛下偿还了生身之恩。”
邵云博迅速接过话道。
“太尊所言甚是,臣附议。”
张御史不服气的回道。
“太尊与邵丞相都已年过半百,难道还不知道陛下若是留下不孝敬亲母的污名,必将难服天下人之心,难堵这天下人悠悠之口”
被人当众指出她已年过半百的事实,陈凤琪瞬间捂住胸口愤然站起身,满脸怒气指着对方所在的方向大声呵斥道。
“你这家伙好大的胆子,敢以污蔑陛下的名声相要挟,真是气煞老身”
说着陈凤琪就双眼一闭,做出被气晕的样子,在他祖母的事先嘱咐下,一直没有开口的安常煦见到他奶被气晕的样子,迅速扑上前,满脸惊慌失措的哽咽着喊道。
“奶奶您怎么样了”
看到他奶张开眼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安常煦的理智迅速回炉,立刻意识到,他奶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赶紧配合的继续。
“御医,赶紧传高太医,来人,快将太尊夫人抬去后殿,奶,您可千万不能有事了,都是孙儿不孝,才会连累您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