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何家有一女两子,将来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他自己想在宦途更近一步,就算有李家的影响力在,各种应酬也需要不少花费。
十万两银子可以给家里置办多少产业那些产业不仅能留给儿孙继承,还能年年都能为家里赚取更多银钱,他娘怎么就不会算这笔帐呢一想到这些,何瑞就感到懊恼不已。
早知道家里竟然有这么多银子,他当年怎么也不可能做出那个选择,可是他爹他娘竟然都没告诉过他,让他以为自家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耕读人家。
自从听人分析说,李家的那些银子应该不是皇上给的,毕竟宫里给出的赏赐都有明文记录,过去从没有这么大手笔的赏人金银的旧规。
那些应该是李家本来就有的家底,而且李家既然能大手笔的舍出十万两,证明李家还有更多个十万两后,何瑞就感到有种百爪挠心的痛苦。
在何家的十几年,表面上的确享受着何家少爷的一切身份待遇,可是不是亲生爹娘,终究不可能真正将他当亲生的信任与对待。
即便不知道他早已恢复记忆,何家在老爷夫妻也防着他,从不曾将家中的财产交给他打理,他每月的花销都是府里按月给的份例与他自己的俸禄。
因为冒充人家儿子,始终有些虚,他在何家二老面前,一直是个踏实本分、温文孝顺的好儿子,在妻子面前,也始终保持着贴心细致、忠诚专一的好丈夫形象,辛苦维持这么多年,让他早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想到自己只要能做回陈太尊的儿子,就能摆脱眼下这种处处都不舒心的生活,何瑞几乎是无时无刻的不在寻找可以接近陈凤琪与江燕娘的机会。
只是陈凤琪她们婆媳但凡出门,身边都会有大批的护卫随行,几个月来,他曾在周围努力过多次,都没有机会接近。
他曾嘱咐自己的妻子若是在外遇上陈太尊,要带着女儿上去攀攀同乡之谊,至今都没有什么进展,也让他深感郁闷。
烦躁到无心工作的何瑞不会知道,他正心心念念的事,此时已在京中宣武侯府上实现,宣武侯府的郭老夫人回府后,为答谢各府在做法会期间,纷纷去护国寺送祭礼的情意,便在家中设宴邀请亲朋故旧聚会。
何家与宣武侯夫人郑氏的娘家有姻亲关系,也在受邀之列,陈凤琪与柱国公夫人当然也在。
以何家现在情况,钱慧宜根本没有机会出现的陈凤琪她们面前,她便与郑氏提及自家与陈太尊乃是同乡一事。
“听夫君说,新台与巩县相邻,我们何家与那新台的李氏自祖上就常结姻亲,乃是老亲,如今有幸能在姑姑府上遇见太尊夫人,就想去拜见一番。”
“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何家与陈太尊府上竟有这番渊源,既是同乡,你为晚辈,遇上了,理该去拜见一番。”
郑氏知道何家嫡支已在京城发展数代,小辈都不一定回过祖籍,只是大家都习惯以这个祖籍认同乡。
这何钱氏是她娘家侄媳妇的堂嫂,所以她也有意抬举,亲自带着钱慧宜母女去阁中拜见几位身份最高,一般人没资格在跟前陪坐的老夫人。
高坐上首客座主位的陈凤琪看眼厅中这位借同乡之名,特意来拜访她的妇人,多问了一句。
“不知你家公公,是何家哪一支”
听到对方不仅没有随口将她打发,还问话,钱慧宜心中一喜,立刻说了下她父亲这一支的祖上名讳与排行。
结合原主当年在巩县打听到的信息,陈凤琪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原来你家公公正是陈大老爷,他在十五年前回乡祭祖时,老身曾有耳闻,知道他是个热心助人的,今日能在这里遇上你们母女,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