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琪有些意外,不知道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对方还是不愿放弃,还说要等着他们一起进京。
她不是不惦记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子,可是她比谁都清楚安常煦的心机能力,从他相继考取会与状元的表现上看,她其实还有些低估了对方,毕竟她没有插手玄隐先生对他的教育。
事实证明,玄隐先生果然名不虚伟,将科举一道研究得极为透彻,才能教出年仅十五岁的少年状元。
也就是说,除了她知道的那部分,安常煦还拥有她不了解的本事,且是让她自叹不如的本事,这样一来,陈凤琪不认为自己上京能帮到对方。
毕竟阳阳就算现在改回安姓,他依旧与南江书院保持着天然的联系,尤其是他拥有皇位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双方可以彼此相互成就,没必要非让她出面。
至于说年龄问题,她可没教安常煦见人年长,就要尊老,他要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因为人家年长,就受制于人,那就是愚蠢,她去了挽救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陈凤琪并不认为自己有上京的必要,她这辈子的身体已经年过五十,将要开始衰败了,她要留在李家庄安静的养老,可不打算临到老,还要去京城那等地界为子孙劳心劳力。
不置可否的送走赵内侍一行人后,陈凤琪才打开孙子孙女的信,先看的是阳阳的,看他在信里讲了下自己在京中的心理历程,明确表示自己很期待家里人都能去京里,可以一家团聚的愿望。
陈凤琪看完无动于衷,哪怕对方的言语之间透着发自内心的思念、关心与期待,可是做人嘛,哪能为了一己之私,就想凭借某些关系绑架其他人呢尤其还是想要劳动她这年过五旬的老人家。
这小子还是太自私了点,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点欠教育。
放下安常煦的信,陈凤琪才打开李常欣的信,那个一被放出去,完全就是一匹脱缰的小马驹。
每次来信,讲的都是她又见到什么新奇物件、吃到什么美食、买了什么东西等内容,为了能让她共享那些快乐,讲得都很细致,每次都有好多页。
这次也不例外,就是讲得内容有些不同,例如,她已经知道李成锋不是她亲爹,也不是她祖母亲儿子的事,还猜到她那亲爹应该是犯了什么大错,才会惹怒她这个祖母,害得祖母带着怀着她的母亲背井离乡。
所以李常欣足足用两页字,抨击她那素未谋面的亲爹,并态度鲜明的表示,她爹永远是她爹,哪怕她像阳阳那样,亲爹是皇帝,她也坚决不认。
虽然觉得那皇帝办事太不靠谱了点,着急忙慌的赶紧当众认儿子的心态,她还能理解,可他嘴那么快,又当众揭穿她儿子不是亲儿子的事情做甚。
不过李常欣的这番态度,让陈凤琪颇感欣慰,这能证明,她过去的教育,还是颇有成效的,在这个极其重视血缘关系的大环境中,她能不受影响,没有执着于那点血缘,而是理智的分析出这些接近真相的内容。
接着看后面的内容,陈凤琪就不高兴了,京中那些人想要拉拢安常煦,却因安常煦不是要去上朝,就需进宫接受康平帝的加急培训,大多时候都找不到人,就想从李常欣这里下手。
轮着以各种理由举办各种聚会,给李常欣下帖子,基本还都是些在京中极有头脸的人家,怕给阳阳惹来麻烦,她还不能拒绝。
虽有邵丞相家的大孙女从旁带着,悉心指点她,也经常会因言语或是行为失当而受到别人的嘲笑,那些人都两面三刀得很,让她很生气,可是明明是那些人不对,到头来,就因为她脸色不好,那些人就认为都是她的错。
阳阳虽然出席那种聚会的时间少,但他不管是在参加一些聚会,还是上朝的时候,都会被特意针对。
京城里的那些人总是以考较的态度,特意问他,然后当众指出他的经验不足、思虑不周全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