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过,不过老臣以为,他们会在收到陛下的封赏后,才会这么做,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感念陛下的大恩,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表达谢意。”
嘴上这么说,邵云博心里对此其实毫不意外,他深知陈凤琪怕麻烦,不愿沾染麻烦的性格。
也知道对其而言,书院学生能有机会得到朝廷的安排与重用,固然是件让她深感欣慰的好事,但也在正因如此,她只会将南江书院视为烫手山芋。
毕竟对方曾跟他说过,南江书院里的学生将来若是没什么大出息,也就算了,一旦这么大规模的一家书院崛起,毕业的学生大批学生表现优秀,稍有差池,就是他们这些书院创办者与管理者的原罪。
邵云博本来对此还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在离开南江书院后,为了避嫌,也为了实现当初的承诺,他确实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除了曾对康平帝坦承过他那段经历外,从未将他与南江书院之间的关系,对其他人透露半分,甚至不曾再给那边去过信。
除了身边还留着几个他最先带出来的学生当助手,从不曾联系被安排到各部基层的那些学生。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亲眼看着由他辅佐上位的康平帝,逐渐出现的某些转变,让邵云博十分庆幸,自己从不曾忽视东家太太曾说过的那些话。
对方对上位者心态的把握,比他还要精准,而他自己,到底还是有些太过自以为是。
也正因意识到现实正如对方所料,邵云博才会赶在书院的首批学生正式毕业前,就怂恿康平出手帮忙安置,让对方能早些脱手。
只有像现在这样,让南江书院的毕业生,从第一批开始,就打上皇上的标签,才能避免东家与老友将来受猜忌。
而邵云博的这番回答,则让康平帝深感满意。
“有道是人以类聚,依朕看,不管是你的那位旧东家,还是你那故友,都与你的品性相似,为人忠诚可信,能力也很出色,就是他们都太过淡泊名利了些。”
邵云博斟酌了一下,才恭敬的回道。
“说起来,陛下可能也曾有所体会,不同的人生经历,难免会影响到人的心性,那李家人丁单薄,老太太似乎是因遇到什么伤心事,才不得不带着家人背井离乡。”
“张东楚则是因为接连遭遇丧父、丧母、丧子、丧妻的巨大打击,才会无心仕途,在老臣看来,他们都能在自身遭遇不幸的情况下,始终保持对陛下的忠心,对贫苦百姓的仁心,实属难得,也很令人敬佩。”
康平帝闻言,颇有些感慨的回道。
“嗯,你说得对,算起来,老天待我们真是不薄,让我们在身陷囹圄之际,有幸遇上他们,得到他们的帮助,朕虽然想要尽力回报你与他们,却又受限太多。”
邵云博赶紧伏地叩首道。
“陛下请千万不要这么想,您待老臣圣恩浩荡,待南江书院上下也是封赏无数,自您登基以来,轻徭役减赋税,在全国范围内推广高产作物,恩泽天下,让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享这太平盛世,已经让臣等感激不尽,能有机会为您这样的贤明之主效犬马之劳,是我等的荣幸。”
相似的恭维与夸赞,康平帝已经听过太多次,可是过往那些次,都不及邵云博说出这些话时,让他感到欣慰、有成就感。
同时也让康平帝更加充满雄心壮志,决定要更加努力,不让这些诚心助他,却不图名利,只愿太下太平的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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