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少爷为何待我如此好”唐惟妙看向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眸依然清正,蕴着期盼的光,有一簇她明了的热烈,如同火一样,压抑在他的眼眸深处,看久了,她就知道,这样的火,一定会燎烧她的心。
她抵挡不住这样热烈的情感,总有一天,她会情愿将手送出,被他牵去,身魂交付。
这很危险,但她本能的惧怕中,竟也有相同的期盼。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问。
凤涟垂头,微微笑了笑。
他轻握住她的指尖,低声呢喃“想要你看向我的目光,想要你的一个吻”
“想要你留在这里,想要你,一生的爱。”
唐惟妙微微张大了眼。
“少爷又能给我什么”她说。
“凤凰一生忠贞不渝的爱,我的身魂性命,和你想得到的一切。”他说。
两人凝望彼此,震撼惊讶,坦诚与深情,搅拌着此刻的时间,围绕在他们之间。
方管家敲了两下门,走来。
“唐小姐醒了”他的扬着手中的信件,“太好了有则好消息,唐小姐的兄长,唐惟笑医生,找到他了,他没死,伤势已得到控制,已经启程回国了”
唐惟妙踉跄着从床上扑去,在凤涟的搀扶下,颤抖着手接过那封信件。
“这是外事部送来的,是唐医生启程前给您写的信。”
唐惟妙颤抖着拆开信,激动垂泪“没错,是哥哥的字迹”
唐惟笑被刺伤后,路人将他送医,只是那个城市陷入战火,在师生的帮助下,他们辗转去了陌生国度的乡下。
战事一起,通讯也断了,又因伤势不稳定,无法长途跋涉回国,唐惟笑只能心急如焚在异国他乡养伤。
信件寄出的日期是七日前。
“这是由外事部的官员先行带回的,唐医生比他们晚两日启程。”方管家道,“大约后日就能归国,抵达首都。我们会安排人在码头等候唐医生,很快就能让唐小姐见到他。”
唐惟妙泣不成声,她掩着嘴,一遍又一遍地看信。
凤涟摆了摆手,方管家收到信号,离开房间,并合上了门。
唐惟妙仍然在哭,凤涟拿出手帕,为她擦了泪,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安抚着。
大病初愈,百感交集而啜泣的少女,慢慢放下戒备,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了一通。
“谢谢你谢谢。”她在痛哭中,反复感谢着身边的妖族少主。
他去为她夺药时,她在病梦中,听到过凤主与管家的对话。
凤庄力量强大,财力雄厚,一直被各方势力觊觎拉拢。为避免麻烦,凤庄避世一隅不问政事,凤涟却为了她,深入军营,烧了把大火。
“所以我说,人类麻烦。”凤主语气中尽是无奈,“竟会对一个人类女人心动还是个短命鬼,若他不疯一把,只怕就要变成第一个为病死的爱侣殉葬的岐山凤了。丢脸死了也没得到爱情垂青,我这宝贝儿子,命为何如此苦”
凤凰动心,忠贞一生。若爱侣去世,他们绝不会独活。
唐惟妙哭得更痛,她捏着凤涟的袖边,语无伦次地道歉和道谢。
只是捏个袖边,可凤涟却扬起嘴角,欣慰道“妙妙,我为你高兴。”
夜幕降临,黄昏馆燃起了灯。
凤涟解开闪烁着幽光的碧玺袖口,挽起衬衣袖摆,坐在钢琴前,弹奏着舒缓的旋律。
这段旋律优雅宁静,像一段光滑的丝绸,轻轻摩擦过耳朵,拂过发丝,旋转飘高,流淌如溪。
唐惟妙坐在窗前,玻璃映着她朦胧的脸庞。
静静凝望许久,她站起身,从箱匣中取出一条缎面的珠光旗袍。
换上旗袍,她坐在梳妆台前,一点点将长袜拉高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