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走到近前时,穆青云驾马迎上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谢云澜同样笑着回应“青云怎么过来了”
“还带着那么多人”他视线一扫,穆青云身后跟着二十来名腰佩长刀的侍卫,这些侍卫各个孔武有力,坐下的马匹也是精悍强壮,连人带马全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好手。
以及,那位先前送出关路线图给自己的谋士殷妄也在。
注意到谢云澜在看自己,殷妄扬起笑容,上前行礼道“济州的匪患还没有根除,这片山区里还有一小伙在流窜,时不时作案,太守大人听说侯爷从昆仑回来了,担心侯爷半路遇上山匪,特地带人来迎接。”
“对。”穆青云附和道,他指指路旁的驿站,说,“大哥,我已经命人在驿站里备好了酒菜,你去昆仑一趟辛苦,我为你接接风”
“原来如此。”谢云澜笑着应下,他不去追问穆青云话里的漏洞,接风为何不在济州接风,偏偏跑到这城外五十里的荒野,也不去管那些面孔陌生神奇不善的佩刀侍卫。
他只跟着穆青云往驿站走,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寒暄,一如往常。只是在下马时,他借着身体的遮掩,低声跟沈凡说了句“不要动席上的酒菜。”
沈凡看他一眼,点头应了。
一行人来到二楼的包间,三人依次入席,殷妄和一众侍卫们没有退下,分立在穆青云身后,谢云澜只当看不见。
落座后,穆青云拿起酒杯要敬“大哥这一行辛苦”
谢云澜也拿起酒杯,却并未与他相碰,他看着穆青云那拿着酒杯悬于半空的手,用玩笑的语气说道“确实辛苦,青云怎么不问问我这一行顺不顺利”
穆青云眼神微闪,笑了笑道“凭大哥的本事,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再者说大哥眼下平安到此,此行想必是顺利的。”
谢云澜却道“不顺利,我差点在昆仑山上送了命。”
“哦”穆青云一副惊讶状,“大哥遇到了什么事,竟如此凶险”
“是一队元戎骑兵,他们在昆仑山上设计伏杀我们。”谢云澜看着穆青云,说道,“青云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吗”
“这”穆青云将举杯的手慢慢收了回去,他思索片刻后说,“或许是他们的塔尔古的旧部,对大哥杀死塔尔古的事怀恨在心,知道大哥去关外之后便设计伏杀”
“或许吧。”谢云澜笑了下,在穆青云的手彻底收回去前,他将自己的酒杯跟对方的碰了碰。
碰杯后,穆青云仰头喝下,谢云澜没喝,他低头看着浑浊的酒液,似是有些感慨“这是杏花酒吧”
穆青云没注意酒的种类,他此刻嗅了嗅杯中残留的酒液,方才应和道“对,是杏花酒。”
“我们以前,刚刚参军那会儿,校场旁就有一家酒铺,那家酒铺里就属杏花酒最有名,酒盖一掀香味能飘出十里远,时不时有人半夜偷跑出军营去喝酒,被抓到后就要被杖责,但还是不断有人去。”谢云澜回忆着往昔,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可如今想来,却还是历历在目。
“我总听人说杏花酒好喝,却一直没喝过,有一夜按捺不住,也翻出了院墙。”
那时候的谢云澜刚刚十五,还是年轻气盛喜欢胡闹的年纪,会为了尝一尝杏花酒半夜翻出军营,结果恰巧遇上上级巡查,险些被人抓住。
“多亏了你帮我打掩护。”谢云澜感叹着,穆青云本没参与买酒的事,但是为了帮他却愿意冒着被杖责的风险替他引开巡查之人。
穆青云也想起了这件事,他笑道“逃过巡查后大哥将杏花酒与我分着喝了,确实是好酒,难怪那么多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