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不说话,黄耀武还没从他这神情的变化察觉什么,仍在火上浇油,又唤了一句“沈烦烦大师”
沈凡的神色愈发沉静了。
谢云澜暗道糟糕,赶紧出来打圆场“他不会算姻缘。”
“为什么”黄耀武一愣,他觉得这些方士,都该是能掐会算的。
“因为”谢云澜正要解释,沈凡却已经把那句话又说了出来。
“因为我叫沈烦烦罢。”他面无表情地说。
谢云澜扶住脸,恨不得去踹黄耀武两脚,真是哪壶不开他提哪壶。
“我叫的不就是沈烦烦大师吗”黄耀武仍在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哪里说的不妥。
“闭嘴”谢云澜忍无可忍道。
黄耀武摸摸脑袋,终于看出了一点不对,他没再提这茬,牵着谢云澜的马,冲众人招呼道“谢老弟,走,到我府上喝酒去”
“喝酒就不必了。”谢云澜拒绝道,“你先跟我说说城中近期出了什么事。”
“哦对”黄耀武一拍脑袋,“谢老弟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我正在找方士呢”
城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一行人来到了太守府中,坐到待客的正厅里,黄耀武方才说起涯州城最近的怪事。
“一开始,是城北一名男子,突然噩梦不断,这也就罢了,离奇的是,他每夜做的竟然都是同一个梦”黄耀武正要详说梦境的细节。
谢云澜便道“是元戎铁骑攻城,涯州城被屠的噩梦”
黄耀武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也做了个这个梦。”谢云澜说,“就在昨夜,我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处破庙中睡觉时,突然被卷入了这个梦中。”
“太好了”黄耀武一拍大腿,随即意识到不对,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诶,我不会说话,谢老弟你懂我意思就行”
谢云澜点点头,黄耀武真正想说的是谢云澜也进入过这个梦境的话,那对眼下的状况就会有更多的了解,也更可能帮得上忙。
他示意道“你继续说。”
黄耀武道“要光是那一人做梦也就罢了,谢老弟,就跟你进入这个梦境一样,城中做这个梦的人竟是越来越多,而且在梦里碰见说话,醒来后互相也都记得,奇怪得很。”
“事情越闹越大,城中有一户富人也做了这个梦,特地请来了什么大师,大师说他们这是被冤魂缠身,谢老弟,你是知道的,涯州这地方死过太多人了,那个叫什么来着,”黄耀武回忆着那个方士的说法,“怨气极重这些枉死的冤魂也没人帮着敛尸收骨,日日夜夜不得解脱,以致于怨气越积越多,就想着拉城中无辜的百姓赔命所以这个噩梦才在不断重复八年前涯州城被屠的景象。”
“那个大师说想要解除噩梦就得开坛做法,化解冤魂的怨气,结果他开坛开了三天三夜,银子花了几千两,噩梦却依然每夜都来,那大师就说什么他道行不够,需要更有能力的大师才可以驱邪。”黄耀武搓着手,对沈凡讨好的笑道,“我正愁不知道上哪找有能力的大师呢,沈烦烦大师就来涯州城了,莫不是大师掐算到了什么,特地来为我排忧解难”
“不是。”沈凡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