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刚亮起,一则消息便像是长了腿的风一样跑便了全城,众人议论纷纷,谈论着这桩突然被重启调查的十年前的旧案。
“听说了没有十年前河神显灵一事是有人装神弄鬼,假借河神之名,报复徐丽娘”
茶楼中刚刚有人起了个话头,便有一群人围聚过来。
“竟有此事那这装神弄鬼之人是谁”
“还能是谁当日最先传出河神显灵一事的是张厉,一个地痞无赖,他跟徐丽娘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对方还不是受他那东家指使”
“是罗鸿远若是他的话,那徐丽娘一案怕是永远不能沉冤昭雪了。”说话的人叹了一声,沧州谁不知道罗家的势力,一个彩云舫的乐伎,又如何能扳得动罗家的大公子呢。
“未必,前几日不是有一位大人物驾临沧州了吗,这桩案子便是他翻出来的”
“可是宣武侯谢云澜”
“正是谢大人他不光翻出此案,还直接闯进罗家拿人,罗鸿远已经在牢中关了三天,听说明日就要押进京中,交由陛下审断呢”
“当真谢云澜真的敢动罗鸿远”还是有人不信,谢云澜名气虽大,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宣武侯在塞外厉害,但他到沧州,真能动得了罗家吗
“绝对是真的不信你去烟水河上看,听说是谢大人为了惩治罗鸿远,特地在送京之前,将其押在烟水河上,巡游示众呢”
“走走走,快过去看看”
人群一窝蜂的往烟水河旁涌去,但外面下着雨,而且水里还蛰伏着妖物,他们看热闹也不敢离河面太近,只在烟水河畔的酒馆茶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远远地望着。
这样想法的还不少,一时间,烟水河畔的十里楼台中,各个窗户口都挤满了人,而在众人视线的中心,果然也如传言所说,这位昔日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罗家大公子,正被差役强按着押上船去。
罗展图想尽了各种方法,但就是拿谢云澜没辙,讲理,他有金牌令箭在手,许鑫也得听他调遣,否则就是抗旨造反,动武,即便不算上谢云澜自己,光他手底下那二十来个侍卫,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把罗府所有下人杂役都叫上,怕是都撑不过一回合。
因此,哪怕罗鸿远是千般不想,万般不愿,他还是在今日一早,被逼着当了这个诱饵。
站到船板上时,他整个腿肚子都在打颤,这船就是普通的渔船,别说扛不住化蛇的袭击了,就是风浪稍微大一点,都令人怀疑它会不会侧翻。
好在烟水河只是沧江支流,湍急的水流经过江堤的阻拦,流速变得平缓,哪怕罗鸿远并不会划船,但也能稳稳当当的坐在其上,飘到河水中央。
河畔四处都围着官兵,防止行人靠近,同时,也暗中做着准备,谢云澜则站在一座横跨烟水河的拱桥上,他抱臂看着河中央的罗鸿远,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等着鱼儿上钩。
“侯爷,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在旁边帮着撑伞的王泰忍不住道。
虽说他们找了个惩治罗鸿远巡游示众的借口,但这样的阵仗,哪怕是不明白化蛇由来的百姓,都在猜测谢云澜是不是因为不好直接给罗鸿远定罪,便干脆想出这么一招,诱着妖物来动手,来个借刀杀人。
虽然他们猜的动机不对,但有一点却是显而易见的,罗鸿远此刻就是个诱饵。
“就是要明显。”谢云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