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高台上下去,晃眼见着个黑影从花园中闪过,颇为眼熟。
青盐想要追上去,奈何那人走的太快了,一个眨眼功夫便没了踪影,他赶紧把折扇塞给丫鬟“你拿去给萧衍少爷。”
交待完他便匆匆忙忙的去了一趟屋里。
纪谨没有留下吃饭,从花园出来便径直出了方府,他欲要让下人将马牵过来,时下正是忙碌的时候,他也便没有麻烦,自行前去马厩里将自己的马牵出翻身而上,踩上马蹬便挥鞭而去。
“谨哥哥。”
恍然中,他像是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却又忍不住自嘲,怎么会是他,南疆的风果真是凛冽的足以刮的人耳目不清。
“纪谨”
这朝他疏忽双腿夹住了马腹,不由得回了头,见到远处翩然立着,因唤人而把两腮憋红的人,他连忙扯住了马。
方青盐舒了口气,照着人的方向上前去,马上的人翻身而下,连忙牵着马绳过来。
“我当是认错人了,唤了半晌也不见人应答,谨哥哥这就要回了”
“嗯。”纪谨正面方青盐不知该把眼睛放在何处,目光有些闪躲,惊喜能再看到他,而致于自己不知所措,后知后觉自己只应答了一个字过于冷淡。
“这么忙,都过来了也不用饭吗”
“是是急务。”
青盐抬眸,看着杵在自己跟前像山高的冷铁疙瘩,不满道“便是急务,那连同我打声招呼再走的时间都没有吗”
听人语气上扬,纪谨连忙道“并非如此”
只是不恰当于上前去打招呼。
看见人辩驳了一句又默着不说话了,青盐无奈,上下打量了纪谨,边关三年,秦襄王爷似是更为冷酷了些“听说南疆极冷,开春晚,谨哥哥可是在南疆冻坏了身体,回京天气这般暖和还系大氅”
纪谨顿了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墨色大氅,于春色中穿红着绿一身轻衫的年轻人大相径庭,颇像个异类。他微微挣扎了片刻,忽而掀开大氅衣角,从怀里取出了一株含苞待放的辛夷花,小心递向了身前的小公子。
方青盐楞了一下,辛夷花迎光的花瓣洁白,延伸于花菁渐染成紫。春风拂面,掀起金鳞池片片涟漪。
“北川长明山摘的,受马匹颠簸,有些坏了。”纪谨见青盐没有接,着急解释了两句,欲要缩回手。
青盐见势连忙取过“辛夷花开的最好的还是属长明山,只是长明山离京近三十里地,谨哥哥何时从那头”
纪谨自是不会说今日要来方府拜寿,昨日他连夜去了北川“恰好从北川回来,见满山花开,顺手摘了。”
青盐闻言挑眉“顺手摘的啊这满京城世家少爷送我礼,谁不是用心准备的,也只有王爷会拿顺手摘的花送了。”
“不是”
“嗯”青盐眉心一动,认真看着纪谨。
纪谨耳尖一红“记得你喜欢,我特地摘回来的。”
青盐抿嘴轻笑,他微敛起眸子,看着手中的花,放低下巴嗅了嗅,忽而伸手,试探的触摸了纪谨的手指。
见人未有抗拒,他顺势拉住了纪谨宽大的手。一如昔年,这双手布满老茧且没有温度。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