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被崩了,破了皮儿,火辣辣的疼。”
“我瞧瞧。”方俞闻言立马放下了弓箭,瞧着小公子食指上磨红了一片,有点轻微的浮了皮肉,他连忙握起他的手“好了好了,不猎了。”
“师母,这只兔子实在是不懂事,竟然不让敢不老实蹲着让师母猎,学生时下给您猎过来了”
两人举头,不知何时孙垣赵万鑫等人也进了猎场里,方才跑的那只兔子正在孙垣手里。方俞暗自感慨这些个小子身手不错啊,以前读书没用功,骑马射箭这些功夫活儿倒是没落下,就似是后世班级里的那些学生,后进一点的往往体育的不错。
“你这臭小子,找死不成,竟然还打趣到你师母头上来了。”
孙垣笑嘻嘻道“先生可别冤枉我了,师母明察秋毫,自是知道学生没有别的意思。”
“先生,不知这猎场的猎物可够学生们猎捕啊”
“猎到多少算你们的。”
天气变得舒适起来,日子也眨眼即过,方俞潜心讲学授课,可谓是出尽百宝,翻尽史书典籍,日积月累下不单是教授了学生许多,自己倒是也受益匪浅。
次年院试和乡试的时间相近,前后相差不过两个月,方俞是早出晚归,分批次教学。乡试他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毕竟过了院试的孩子都是头一次下场赶考,一回就过的凤毛麟角,他也未曾多啰嗦乡试赶考的事情,把该讲学的都讲学了,一人甩了一本精编版的乡试赶考避雷指南。
等着要乡试的崽子们都出发以后,紧接着又是院试,今年倒是不必他事事操心了,先前老实考了一回,此次院试诸人皆是胸有成竹,确实也不负众望,方俞手头上剩下的学生尽数过了院试,全课室齐升为秀才。
天大的喜事儿,不过令人伤感的是乡试果然全部去积攒经验了,一个未曾过,这一好一坏两个消息中和,方俞也不喜不悲伤,心态给放平和了。
“如今我心头也算是去了一件大事儿,把手上的学生都带过了院试,算是不负所托了,往后如此,还得看他们自己了。”
夜里月明星稀,方俞靠在在软塌上同乔鹤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明年便是我下场了,若是一举过了会试,到时候殿试上三甲有名可留在京都做官儿,若是殿试不济,那便也会像盛甲兄一样下派地方上做官,总之,一旦过考就要入仕了,往后恐怕也没有机会在书院继续教导他们。”
方俞说着心中还有些感触,昔时他也头疼这些学生的很,如今功德圆满,诸人也有所成就,他就要功成身退了,心中竟还生出些不舍来。这两年有苦有乐,若是一开始就接手的一群尊师重道的好学生,那恐怕也不会似今朝一般多愁善感,反倒是因着付出了许多精力,感情更为亲厚。
乔鹤枝偏头,捏了捏方俞的手,宽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要是学生心中挂记着,便是不能教授他们了,那也可常来往。”
方俞笑了笑“诚然。”
“你对会试真有如此之把握吗”
方俞目光有些幽远“我同盛甲兄谈过,像是府城前三名,若是一直苦读不加以懈怠,又能顺利进考场不出意外,春闱大抵上是会有名的。”
“这今年我虽谈不上是囊萤映雪一般的辛苦读书,但是也不曾放下过书本,学生们在进步,我又何尝不曾在往前走。瀚德书院这几年的夫子做的值得了。”
乔鹤枝静静的看着方俞,明年会试赶考进京,一路山高水远,他是再不能出现在京城等方俞出考场来了,心中已开始生出分别的愁肠来,不过他未曾开口言说,眸色温柔,微微起身“今日去给婆婆上一炷香吧,时光不饶人,不知觉间,婆婆竟也去了那般久。”
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