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这两日特地去打听了一番。”
陈广尹斜了一眼谄媚笑着的小厮,道“说来听听。”
“先时二十四课室的学生是老爷给安排的,这些个人家对老爷仍旧是千恩万谢着,老爷立下了个好口碑,那些个大户人家消息都是相通的,这朝自然求到了老爷跟前来。”小厮道“再者分配学生一事原本就是老爷管着的,与其去求那夫子,倒是还不如直接寻着老爷好办事儿。”
“那方俞自命清高,大户人家上门还得看他的脸色,谁愿意去搭理他一个小夫子,说到底也就是个照着书院要求办事儿的,哪里能和老爷想比呢。”
一通话可谓是说的陈广尹心花怒放,这些日子受方俞气着,小厮这般打压方俞来抬高他,他心中如何能不开怀。
见着自家老爷的神色变了变,小厮趁热打铁“那钱家的玉如意”
陈广尹躺在摇椅上,合上眼睛轻悠悠道“如此好的东西你可有常见”
“不曾,不曾,这般好东西放在老爷的库房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陈家开了口子,城中正在忧愁的似没头苍蝇一般的人户顿时有了奔头,准备了厚礼马不停蹄往陈家去,就是先前被拒了的人家心中虽有芥蒂,但为着孩子也只得再次腆着脸去陈家相求,而先前的礼品也再翻了三倍的丰厚。
陈广尹此次吊高了价格卖,收益颇丰,立在自家的库房钱,瞧着大盒小盒的贵重礼品,脸上的笑容已是难以自抑,只要把这些学生都安置好,那后半辈子便轻松不少了。
为着库房,纵然是心中不乐意,他还是厚着脸皮带着这些懂事学生的资料去了一趟王青山的院长室。
“先前着实是因为我过于呆板迂腐,几番对方俞太过苛刻了,以至于起了隔阂误会,那日大会以后,我也回去想了许久,越想心中越是惭愧,悔不当初。”
王青山见着清早上便来告罪的陈广尹,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耳朵不对劲了,见陈广尹一脸悔改之色,两人共事许久,他还是宽慰道“陈院长既是想明白了便好,共事之间难免有摩擦,误会解释了便好。”
陈广尹摆了摆头“我今下才知方俞是何等的人才,幸而当初王院长慧眼识珠,未曾因我几言便将方俞拒之门外,但还望王院长体谅,我也实在是为书院的前途名声着想,后方俞进了书院我对他十分严格,也是想着他年轻,能多得一些磨练。”
王青山听到此话,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别的还有可抵赖的,但是尽数给人分资质差的学生却是无从狡辩,这些他一早便看在了眼里“方俞是个大度之人,我也多番劝导,想必也不会放在心上。”
“如此极好,届时我定然亲自前去同方俞告歉,也好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陈广尹转而又道“院长,方俞既有此般才能,咱们书院可不能亏待了他,可得让他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啊,好好施展一番自己的才干,如此一来,对他会试也是大有裨益的。”
“陈院长的意思是”
陈广尹道“今下诸多学生想要拜入方俞门下,都是些上进的好孩子,不如趁此机会让方俞多带几个学生,到时候于他于书院都是有好处的。”
王青山长看了陈广尹一眼,心中有了些不好的猜测,不过他未流露出来,道“分学生一事历来是陈院长在操持,想必眼下不少想进书院的学生都是冲着方俞来的,但是方俞早已经同我交待近两年不打算再收学生,我也已经答应了。”
“如何方才起步就懈怠下去,如此大施拳脚的机会,院长便再劝劝方俞吧。咱们书院的过考率还得看方俞来提着,院长您不能光由着方俞而不为书院考虑啊。”
“此事且先不谈了,我知陈院长是好心好意为大家着想,这样吧,我再问一问方俞的意见。”
陈广尹欲言又止,准备好的资料尚未能用上,又塞回了大袖。他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若是太殷勤反倒是不对劲,便道“且等院长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