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孙家和赵家不会是拜夫子拜的太多已经送不起礼了,这点东西拿出去还不笑死人。看着,我们家送的好东西,玉石,银子,金器。”
“赵万鑫你俗不俗”叫孙垣的道“我爹打听了这夫子不爱收礼这才只准备了束脩六礼,逢迎读书人的品性。你送这些合乎礼数吗”
赵万鑫坐在桌案上,桀骜的拍了拍自己的金线鞋面儿“笑话,你们家能打探听到的消息,我们家会打探不到我爹早比你们先知道,一早就融了金银做成了腊肉条,鸡血石做的红豆,白玉雕的莲子”
“礼做的再好你不还是连童生试也未曾过,也不知先前谁家请了名士送了厚礼,结果有人把名士气走了还把拜师礼要回去。”
几人互相揭短嘲笑闹腾了一阵,又把话头抛到了书院夫子上。
“瀚德书院也不过如此,光是破规矩多,来非得穿院服还不得仆役进来,又都是些摇头晃脑的迂腐老夫子,整日板着一张脸,若不是我爹非要我来,我定然是不会过来的。”
“谁说不是,又说我们的夫子,虽是解元,但从未讲学教过学生,能教的好什么学生,到时候别讲的不成样害得我院试不佳。”
课室里鸡飞狗跳,好一会儿后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方俞。瞧着门口的人面容清隽,同自己又似是一个岁数,诸人像发现了新鲜玩意儿一般凑了上去“哟,兄弟你行啊竟然连院服也没穿就进来了,咱们课室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以前也没见过你,哪条街哪户人家的,还是说乡下过来的”学生打量着方俞“瞧你这也不像是乡野人户的啊。”
方俞也不恼,垂眸看着身前不过十六七的学生,道“书院门口每日三四个壮汉看守检查学生是否穿戴整齐,你猜我是怎么没穿院服进来的”
吵杂的课室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空气甚至有点凝固。那学生还真傻啦吧唧的问“怎么进来的”能不穿院服就混进瀚德书院简直可以在酒宴上吹十日的好吗
学生见方俞久久不说话还心急的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你倒是快说啊”
“这还不也简单,你现在发奋读书明年考上秀才,次年正好乡试,秋闱上榜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回来同王院长说想留在瀚德书院里做夫子,届时打扮的跟只花孔雀一样进来也未尝不可。”
学生突然就沉默了,紧接着后头的学生爆笑出声。
学生尴尬的笑了一声“方、方夫子,您来的还挺早啊”
方俞看不出喜怒,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咬牙,今日出门未翻黄历,这是什么运气,出门前他爹才拎着耳朵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惹恼夫子,这可是云城的解元老爷,这下倒好,还未行束脩礼倒是先把夫子给得罪,回去是少不了一顿板子了。
他硬着头皮道“孙垣。”
“孙垣是吧。”方俞淡淡道“课室里的学生还未到齐,你拿着这本花名册点名清点好人数,人到齐后去隔壁的夫子室找我。”
孙垣脸更红了一些,有点错愕的看着方俞,愣愣的不敢接花名册。
“不愿意”
“愿意”孙垣赶紧接过册子“定然给夫子把人数清点好。”
方俞拍了拍他的肩膀,折身去了夫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