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是来检查一二,看看是否有他人睡过。”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我这屋子除了你再没旁人来过了。”
方俞躺上了床,拍了拍臂弯,让撅在床头的人睡过来,号房的床又窄又短,他夜里腿都不好伸展直当,如今可算是可以舒舒坦坦的敞开睡了。
“鹤枝,我觉得此次乡试尚且不错,应当是能入围。”
乔鹤枝来了一直没敢问成绩的事情,进城的路上他便遇见了不少书生,皆是在诉苦此次的考题难,今下听到方俞这般说,心中不免欢愉“当真”
方俞看着坐起身两眼亮晶晶的人,见他把心思全然是放在成绩上了,一点没有会到自己话中的意思,无奈又心疼的捏了捏他的脸“嗯。”
乔鹤枝撑着脸没动,他从方俞的眼中看出了些不同寻常的神色来,到底是从书房顺来的几本小书没白看,估摸出些意思来了“你,是不是想”
方俞闻言伸手将人放倒“可以吗”
看着乔鹤枝无辜的白皙面孔,他又道“若是你不愿意在这里,想要回家的话,我”
他咬了咬牙道“也没关系,可以回去再说。”
乔鹤枝不好意思直视方俞的眼睛,也未直接回答人的话,磕巴道“可、可现在还是白天。叫人知道了,多、多不好啊。”
“下雨了。”方俞温声道“你听房顶上有雨点的声音。”
乔鹤枝半晌没答话,扯着人的衣角,轻轻点了点头。
秋雨不似夏雨急躁,声势浩大说来便来,横冲直撞野蛮粗暴,往往是伤了庄稼去的又快,讨不到半句好名声留下不堪的印象,下回雨来前总是让人防备着;秋雨又不似春雨青涩,带着懵懂无知的泼洒大地,带着些许冬日的冷肃,虽是唤醒了万物,却也是能冻的万物发抖,不得意趣,全然是迎合着努力生长了。
秋雨缠绵柔和,徐徐而来,不急不躁
暮色沉沉,很快屋檐下的水便拉直了,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丝雨在灶下烧着火,卧房里的灯迟迟没亮起来
她得等着烛火亮了赶紧送热水过去,可惜今日两人歇息的早,灯没点过便没得吹,可是苦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这般也评判不出是什么时辰开始的,算不了时辰也不好掐点送热水,只得一直在灶里燃着火怕水凉了,时不时的还得在外头瞧上一眼,留心着点了灯没有。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她今儿个也算是领会了其中的意味。
这些日子公子在家里受了不少腌臜气,今下来了府城同主君好好温存一番,倒是也解了在宅中的不顺,指不准两人恩好,主君就不纳妾了,家里还能添个小主子。
她想到此处便笑了起来,灶里的火也十分应景的燃的更加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