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偏头便瞧见了一名瘦削的书生被巡纪扣着去了侧门处,嘴里还哭叫着冤屈。他心中大骇,再次看向站在自己前头的考生时瞳孔一缩。
“宁可让人觉着咱们傲慢无礼也切不可让这些手脚不干净的近了身,否则便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方俞长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些步子,来时的路上就听盛甲说府城是荆棘丛,他便就当是趣事给听了,前些日子又都窝在民巷里不曾出去,倒是躲过了不少事端,今下临近考场没想到也还是见识了一番。
还好遇上了乡考经验丰富的盛甲,避雷了不少这些不正之气,他投了个感谢的眼神过去。
盛甲摆摆手。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都顺利验身拿了号房牌子进了考场。
方俞道:“也不知前头那人是如何把夹带纸条藏起来的,竟然没有被发现。”
“原本就是准备来栽赃害人的功夫,也没想着真的能带进来,估计是在排队的时候丢嘴里咽了,我瞧着他在喝水来着。”
方俞摇摇头“损人不利己的东西。”
盛甲点点头,道“方兄,咱们没有在一处,往下的三场考试恐不能再互相照应了,切记事事谨慎小心。方兄良善大义,祝得高中”
许是碰见不善之人实在是太多了,盛甲发自真心的祝愿了方俞一番。
方俞也回祝道“盛兄难能可贵,定然金榜题名”
两人在大门口互相鞠躬作了个揖。
“莫要在此处逗留,赶紧进去找号房”
巡纪训斥了一声,方俞和盛甲缩了缩肩膀相视一笑,各自带着东西一个朝南一个往北去了两个方向。
方俞在一排排逼窄狭小的号房前穿过,他早知考场的号房小,却也没想到当真会这般简陋袖珍,靠窗前有一张石板长桌,一条凳子,紧挨着的身后便是一张木板床,多余的一点空间都没有。
他刚刚把被褥放在床板上头就听见哐当一声,号房的门被巡纪给拉拢上了锁。
铺好床铺,他躺在上头还得微微曲着点腿,得亏自己还不是特别的高,若是像那些个一米九的壮汉来,这头保管躺都躺不下。习惯了家里的舒坦日子,还有又香又软的小乔能抱,说句心里话,他是分外的想念自己的小夫郎了。
还好时下已经进了考场,初九下午考到初十下午为一场,十四日下午考到十五日下午为第二场,第三场从十七日下午考到十八日下午结束。第一场试诗赋、经义,第二场试论,第三场试策。
今天第一场考试只是开胃菜,张夫子也说了,考熟读记诵的东西,只要是认真读背了应当都是没问题的,不是丢分的地方,后头的策论才是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