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院楼上突然探出了半个身子,楼上的人懒洋洋道“彭管事,可别再与奴家安排场子了,这一月都唱了三场,累的够呛要去您可自个儿去吧。”
“频香公子,您这”话还未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楼上的门便被关上了,管事脸色有些难看。
“郎君实在对不住。”
方俞摆摆手,倒是也未放在心上,像这样年轻的名角儿背后捧的人多,自然也是脾气不小,估摸着听见他还问出场价格,是个不堪砸银钱的,自然不肯屈尊出场。
“管事的,频香公子身子累不能去,我能啊我不累又未排场子。”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哥儿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年纪同那频香公子似乎是要小上一些。
管事的待人两幅面孔,对那频香公子倒是很客气,对这不知来路的小哥儿却垮着一张脸“谁让你在这儿听我谈事的,后院里打扫干净了”
“早打扫干净了。”
“同你说话还顶嘴去烧些热水,待会儿他们唱完了要洗漱。”
那小哥儿瘪了瘪嘴“是。”便垂着头去了走廊的另一头。
方俞惊讶道“你们楼里做打扫的也能唱戏”
“郎君见笑了,那小腿子不是专门做打扫的,几年前家里贫寒卖到楼里学唱戏的,不过没什么天分,学了这么些年月也没有什么出息,素日里能上去凑个群演便凑一个,没场子的时候就再做些浆洗清扫的差事儿。”管事的怕让人觉得苛待戏子,便又道“我们偌大一个园子,也不能养闲人不是。”
方俞点了点头,又瞧了那小哥儿一眼“我再挑个上些年纪的男子,让他也跟着来吧。”
管事的有些吃惊,不过既然是客人要求,那也只有照办。喊的都是些会唱但没名气的,管事的也不好收高价,要了方俞三两银子,让楼里的几人出去给方俞唱个够。
“果然是没什么银钱的,扣扣搜搜。彭管事竟也将我和晚秋往外推,若我真是应下来了,恐怕那郎君连定金都付不起,岂不是两厢难堪。”
那频香公子见方俞走了,施施然从楼上下来,同着立在门口的管事说嘴了几句。
彭管事还是给频香留了个好脸色,毕竟是楼里的摇钱树,不能直接垮着脸子,嘴上却也是不饶人“公子说的有理,不过也是奇怪,方才那郎君留了地址,竟是乔老爷家的女婿。”
频香眉心一动,官宦人家兴许是瞧不上乔家,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下九流的人来说,却是无一不识得乔家的。
“也并不多稀奇,一个女婿,能有多少银钱,若是乔公子来请啊,那倒是个好场子。”频香虽嘴上这般说着,见了一边上的予哥儿却还是一把扯着了他的手腕“到底还是小予啊,什么场子都争着去接,这不,落了个香饽饽到头顶上来。”
小予手腕被掐的生疼,自然是知道频香有了怨气,连忙讨好道“就是饽饽那也是频香哥不要赏赐的,否则哪有我什么事啊。待我出场子时若得了什么恩赏,那也得带回来孝敬频哥。”
频香这才舒坦了些“说的像是谁稀罕你那点子东西一般。”
人走后,小予才赶忙揉了揉自己的小臂,都让人给掐破皮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