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枝捏着衣角,他倒希望丝雨的这番说辞是对的。
“他待我好,我便也当待他好。”他敛了个笑,心情开阔了些许,拉着丝雨道“眼下时辰还早,你快差了下人去肉市买些羊排回来,去晚了肉质好的便被挑没了。”
“公子今日想吃羊肉”
“我许久未下厨了,今日冬至正好做些炙羊肉。”昨日夜里他便有了这番打算,他柔声道“再者,我昨日见他似是爱吃羊肉。”
丝雨闻言顿时了悟“奴婢亲自去肉市里买,定然能买到上好的羊排肉。”
“你怎的让他回去连请安都免了,可别把他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到时候咱们娘俩筹划的事情没成,倒是让他踩在娘头上了。”
陈氏早上精着耳朵听了屋外的谈话,心中愤愤不平,她上了年纪睡眠少,早上醒的可早,每日让乔鹤枝过来站规矩是她打发时间的唯一乐子,今下儿子让人走了,她自然一万个不乐意。
“母亲吃粥。”方俞知道陈氏是在作怪,充耳不闻的给添了碗粥“今儿冬至天冷,可要多穿些衣裳,别到时候又给害了头疼。”
陈氏接过碗,明显不依“娘跟你说的话你可有听到”
“我听到了,儿子自有打算,母亲还不放心”
“娘自然是放心,可别家的儿媳都是早早就来给婆婆请安,咱们家这个你让他回去,这不是打娘的脸嘛。”
方俞眼见陈氏非要在这件事上拗着不放,好好说话非不听,他也没了那副好脸色“母亲昨日才答应我不在为难他,今日又叫他这么早来站规矩,不也是在打儿子的脸,让儿子在宅子里毫里威严扫地”
陈氏明显楞了一下“哎呀,娘哪里是这么想的。这媳妇给婆婆请安是历来的规矩,我儿不清早也要过来陪娘吃饭的嘛。”
“请安那便正正经经的请安,按着母亲起身的时辰来就行,又何必让他在门口等那么久,即便他来早了,那也该叫去屋里,外头的天多冷。”方俞道“所幸乔鹤枝性情温婉,若是换了个泼辣的,回娘家诉苦那头再闹过来岂不是鸡犬不宁。”
“他敢”陈氏一拍筷子“真敢闹过来就把他儿子给休了,一个下堂小哥儿,他乔家再有些银两也别想再找着好人家把他儿子嫁出去。”
“作何不能好好相处,非要这般闹腾,母亲是想把他休了再回芳咀村住我也没话说。”
陈氏的声音小了下去“这宅子一开始就是给了咱们家的,就是以后真散了那也是咱们家的财产。”
见方俞脸色越发阴沉,陈氏收了话头“好好好,他身子好之前娘不喊他站规矩了还不成吗”
“母亲最好说到做到。”
一顿饭母子俩都没怎么吃的舒心,方俞早早放下筷子回了书房。
母子俩这头吃了饭,丝雨已经赶着早买了羊肉回来,乔鹤枝便迫不及待换了衣裳去小厨房里忙活。
家里有一大一小两个厨房,原本当初只开了大厨房的火,但乔鹤枝身子弱时常吃药,陈氏心里嫌弃,怕同吃同住染了病气便让小厨房也开了火给余鹤枝煮药做饭。
乔鹤枝虽然从小生活富足,但从不野蛮骄横,刺绣汤饭一直都在认真研习,尤其做的一手好饭食。
“这羊肉很新鲜。”乔鹤枝翻看着篮子里带骨的羊排,肉质弹性没有异味还不粘手,忍不住动刀把羊肉一块块留成小指厚度剁开,留出一截肋条。他一双葱玉般的手给羊排涂抹着香料,眼里含着笑意“好久未下厨了,他不嫌弃才好。”
主仆俩在小厨房里忙碌,虽小厨房这头没两个下人打点,但是乔鹤枝下厨这等稀罕事还是很快就在下人里传开了。
奴婢婆子都在小厨房外头偷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