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们远远看见了被抱回来的时绒,掌着灯,得得儿地跑近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摇头晃脑跟在白亦身后,刮着脸笑她“羞羞羞这么大了还要抱”
方才还同白亦说着话的时绒头一歪,眼一闭。
只当睡着了,没听着,更没反应,以不变应万变。
月下田野,白亦抱着她缓缓而行,身后跟着一大群起哄的小豆丁。
白亦解释“她受伤了,得抱着才行。”
小牛们恍然地齐齐哦了一声。
担忧问“哪里受伤了呀”
白亦答“手腕。”
一只小牛好奇“伤了手腕不能走路了吗”
“伤了手腕会疼。”
“啊,我知道了她是在跟哥哥你撒娇呢”
被拆穿的时绒头皮一麻,侧脸往师尊怀里埋了埋,将自己蜷成一团。
未久,听得白亦慢悠悠道了句“不是呀。”
“不是她要撒娇,是因为我心疼才要抱她。”
“哇”
“嘿嘿”
小牛们相视,捂嘴咯咯笑起来。
脸皮厚如时绒,埋在白亦怀里,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冷香,听着他淡然的嗓音。
竟也悄悄红了耳根。
清月躲藏进云间。
时绒霸占着师尊的床,舒舒服服睡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手腕上贴着膏药,凉丝丝的,酸疼感褪去,活动自如。
时绒晕乎乎地掀被子下床,第一时间就要将那膏药扒掉。
一声低呼制止了她“干嘛呢别撕掉了。”
白亦早就起了,与她隔着一道后架起来的屏风,坐在茶桌边上闲适地煮着茶。
时绒眨眨眼,人还有些发懵却下意识地收了手“我今天还要去一趟谷江大师的炼器室。”
“那更要贴着了,能减轻一些你的手腕的负担。”
时绒低头看一眼那膏药贴。
外层是白色的纱布,里头是黑糊糊的膏药,散发着浓重的药味,将她的手腕裹粗了一圈。
时绒的爪子在膏药贴上来回拨弄,有点嫌弃“我要带着它出门吗有点丑”
这话说得白亦一愣,眯起眼。
就绒崽那能眼不眨一下,去泥里打滚的糙性子,居然还在意起这种小细节了
这是小姑娘开窍了,心思也不一样了
白亦起身走近,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但她没心没肺,根本不懂害羞为何物,还是那一张笑吟吟的脸,龇着牙冲他乐“您看,就是丑嘛。”
白亦拿她没辙,给她将膏药贴去掉。
却没立刻撒手,而是重新给她涂了一层薄薄的浅色药膏上去。再拿一条月白的轻纱,在她的手腕上围了两圈遮挡住药膏,系出个漂亮的结来。
耐心问她“这样好看些么”
月白的轻纱略略蓬松着,衬得她的手腕格外纤细白皙。
时绒左看右看,弯起眸,满意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