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绒被催促着出门,没忘找师尊要个安心,疯狂暗示“那我今日上课,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毕竟您也能远程了”
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他岂有不应之理。
绷着脸“嗯,我会留意着的。”
绒崽笑嘻嘻朝他比了个心,颠儿颠儿地走了。
书包上挂着一只丑兮兮的小兔子,跟着她的步伐一跳一跳的。
白亦望着她走出家门,心中颇有些惆怅。
时绒自小就独立,会撒娇,但不黏人。
你就是将她一个人扔在山里头,隔个三年五载不去看上一眼,她独自一人也能活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且绝不对你喊一声苦。
当初知道自己是炮灰命格,时绒第一反应竟是独个儿死去外头,好不叫他烦忧。
有这样一个徒儿,
他既觉着省心,又觉着寂寞。
从前以为时绒是性子孤僻,
后来才知道,她的心里住了个成年人的灵魂,早过了最爱黏人的时期。
唯有在青云会那一段时日,他才体会到了被绒崽“黏”着的感觉。
走到哪儿都乐意将他捎带着。
离散开了,也会第一时间在人群之中寻到他,冲着他笑。
白亦越想越伤心。
他也非故意要瞒她。
云舟小宴醉酒事件时,他才发觉她的因果环起了变化,但因她醉得神志不清,未有机会第一时间告知。
如今时绒已然知晓降智光环可以远程解,
恐怕又会变回像从前一样,撒手没了。
不用担心随时降临的降智光环,
时绒久违地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手头痒痒,直想去打两炉铁,好快活快活。
低头又想起师尊受她试探询问之际,那心虚磕巴的样子,
禁不住笑出声来。
有些人呀,
瞧着清心寡欲的,怕麻烦又喜静的,实际里却黏人得紧么。
越天瑜走到半道,就看到时绒在独个儿一人那龟速前进,
一路走,还时不时咯咯笑上两声,嘴上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就怪渗人的。
越天瑜犹豫地唤了她一声“时绒师妹”
见人转过头来,神智清明,才朝人招了招手“第一堂剑术课堂改在室外上了,先生通知我们到后山集合,说是二班一起上课呢。”
时绒便赶了两步,追上他的步伐。
表情从容,一丝尴尬也没,就想刚才那个嘿嘿傻笑的姑娘不是她一般“后山那儿又没演武场,就一片陡坡林子,怎么去那”
后山指的是青云学府背靠着的一座五六百米高的小山,长袖山。
越天瑜沉吟着没应声,
直到两人拐出沁园,看清长袖山山脚下的架势,方唔了声“这是给咱们下马威来了”
山脚下满当当站着人,粗略看得有三四十,手里都抱着剑,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中央的新生们。
学府里其他两届修剑术课的学长,怕是都来了。
新生剑术一班的先生叫张痕,因为蓄了胡子,瞧着是个劲瘦精干的中年人。
相貌平平,背脊笔挺似剑,眉眼却温和,内敛锋芒。
幕府山出身,瞧着不起眼,但据传是天下排名前十的剑修。
关键是他的年纪还不大,是第四届青云学府的学员。
“在青云石前打了五日,你们相互之间应该都认识了吧。那就省去自我介绍的环节。”
张痕望见时绒和越天瑜到了,抬了下手,和气笑着道“人都到齐了,咱们可以开始了。”
二班的先生出自云隐仙府,面冷,看着不太好相处的模样。
干硬道“有学员不满分班结果,便临时多加了这么一场分班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