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上前想要把傅元宝的手拉开。傅元宝当然是按着板,不想让桑晓晓成功。然而这个动作能保护得了最上面这一张画,却没有能够成功保护下面的这一张画。
桑晓晓用力一扯,上面的没扯动,把下面的作废的画直接给扯出来。
画纸上人勉强看得出来是一位女性,五官可以参考毕加索的画风,增加了一点点的解释,但是由于当事人想要修改,所以在这个写实之上都增加了一些浓重的笔墨。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大小眼化了烟熏妆、蒜头鼻、歪嘴唇,脸上还长着奇怪大痣的女人。
这和桑晓晓如果有一点相像的话,那唯一的相像之处可能就在于性别。
桑晓晓料到了傅元宝不会画画,却没有预料到傅元宝不会画画到这种地步。她强忍着当场把这张纸捏碎的心,压抑着胸腔的怒火,用她娇气的嗓音非常“友善”地询问傅元宝“你是近视还是脸盲换一句话来问,你是眼睛不好还是脑子不好”
话里的愤怒太过明显,以至于傅元宝当场笑出声。
他想说他本意不是想画成这样,但脑子里想的和手上画的成两回事了。话到嘴边,又一次给笑了出来。
笑声只能火上浇油。桑晓晓火一下子蹿起来,拿起傅元宝的笔,把纸翻转过来“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长成这样,你看看你画什么样。你看我画个你。”
她也来画。
桑晓晓的画画水平没比傅元宝好多少。她两辈子加起来年纪毕竟也就那么点,技术点亮怎么都没能点亮那么多。画出来的傅元宝更加好笑。
头发一根根垂下,没画几根就不耐烦,转而去画五官。五官因为急也没有怎么对照比例,所以一只斜着一只上扬着,到了鼻子只有一根竖线,而嘴巴明明该是微微有些翘起的唇珠,被画成了令人心惊的厚唇。
长得像个智力缺失的样。
傅元宝很想推己及人,可看到这么丑的人,不由问桑晓晓“在你眼里,我就长这么个样”
桑晓晓把鼻头画尖了点。于是一根竖线变成了一个三角鼻。
她自己绘画水平和傅元宝一样拉跨。她装作无事发生,火都消退了些,把纸往自己身后一塞“怎么了,我就随便画画。我没学过画画,第一次尝试水平不够,很正常。”
“我可以水平不够,你不可以。”桑晓晓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着这世界上最无理取闹的话,“你怎么也得画出点东西来。”
傅元宝“我觉得我画不出东西。”他好好做个生意招惹谁了,非要学什么画画。
桑晓晓提高声音“你学不学你怎么连画画都不会”
傅元宝不想争这个问题,想收了这些作话工具。没料到手上一动作,第二个画暴露在桑晓晓眼前。第二幅画完全没有比原先的第一幅好多少。
同样是毕加索画风,就差把眼睛画在额头上。
桑晓晓看着画,深深倒吸口气。她拿着笔上前,硬生生把上面的人头发上画了几道线,然后在边上写“女版傅元宝。我才不信这画的是我。”
傅元宝“那也不可能是我。”他才没长那么寒碜。
傅元宝抽出桑晓晓的笔,干脆把这张纸扯了。再第三张纸上落笔。他画起了火柴人,然后在叉腰的火柴人脸上写了个“美”字,又往边上写了个“桑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