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桑晓晓翻看起了情书。
人的下线是一点点被拉低的。刚开始会觉得写点普通话就好,慢慢就会觉得那些自述衷肠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再之后就会变得什么话都能写了。
就像写小说,刚开始写总容易暴露很多自己内心的想法,时间久了之后便慢慢减少情感的输出,言语的说教,而更多像是在展现另一个世界。
至于作者,当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已经在小说当中慢慢失去了自己存在感。
情书情书,归根到底是一种信件,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话。
抒写者的存在感不会消失,而会越来越浓重。尤其是像傅元宝这种人,本身就自我意识极为浓重。他现在恐怕全然不觉得情书里说多了有什么问题了。
桑晓晓刚开始看还能非常冷静,脸不红心不跳,看到后面便慢慢觉得脸上温度上来,再到后面已经把自己团到被子里,感觉被成年男人给油腻到。
“油嘴滑舌。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桑晓晓对此这样点评着,完全忘记去计较这会儿的信和她原先要求的一天一封相差甚远。到全部看完,她已经在床上想着该如何给傅元宝回应。
直说吧,感觉很亏。不直说吧,傅元宝好像最近总是忙,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她现在都不知道傅元宝这算不算追求人。
胡思乱想着,桑晓晓就睡了过去,再胡思乱想着,桑晓晓就过了在首都的最后几天日子,吃完了近日来各种豆花,又疯狂采购完毕,得以回阳城。
阳城。
傅帆,傅家现在正当家的大儿子,一身西装从车上下来,把各种过年庆祝的礼拿在手中带到屋里。他眉眼间和傅元宝长得有几分相像,但眼睛是一对桃花眼,看人总带有几分风流。
他围着一条羊绒围巾,也没管身后急匆匆踩着高跟鞋跟上的女子。
进了屋子,傅帆把东西交给旁人,朝着客厅红木座椅上的两人招呼“爸,姐。”
位置上的两个人,一个长得很是威严,另一个年轻女人则气势并不比中年人差。她看见傅帆身边略带局促又满脸欣喜的女子,皱眉训斥“你这心什么时候能定下来这位是”
傅帆对身边人说了一句“叫人。”
女子积极热情“伯父好,傅雅姐姐好。我是韩筠玉。”
傅雅没在意小姑娘到底叫什么。她站起身来,对傅帆说了声“你跟我过来,去书房。小姑娘劳烦给我爸倒杯茶水,我妈马上回来。”
韩筠玉没想到才上门就要独自面对家中长辈,她不安看向傅帆。
傅帆却并没有解救她,只是手贴着她的后背拍了拍“去,我和我姐说两句。很快出来。”
傅雅带着傅帆转道去了书房。她关上门,脸色难看“你每年带回来的姑娘都不一样,今年又是一个。在感情上就不能认真一点自己小家庭都弄不好,你怎么去管理傅家传下来的东西。”
傅帆半点不畏惧亲姐的愤怒。他拉开椅子坐下,碰了碰书房的茶壶,发现是温水,给自己当即倒了一杯茶“她们一个个上赶着,我哪能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