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人唠家长理短,屋外傅元宝带着桑晓晓和桑达达准备放烟花。
秦蓁人已经不在,回武馆过年去了。宋姨在厨房忙碌,王叔帮着打下手。等宋姨忙完,王叔就顺路将宋姨送回家。整个傅家今天只会剩下傅家小奶奶、傅元宝以及桑家四口。
桑晓晓买的烟花品种确实很多,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她挑选了一圈,秦蓁帮着也挑了一圈。有的要用明火点,有的摔地上就能炸。
真要玩的时候,人是不会顾及别的,只想着爆炸就是艺术。
桑达达乐得找不着北,拿着一堆摔炮就往地上砸。砸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带起了新年的第一发热闹。
桑晓晓之前就对糖果样式的摔炮好奇,往地上用力丢了一个,就听“啪”一声,地上留下了一个痕,炮仗的碎屑到处都是。
傅元宝只有单手能用,点了一根烟也不抽。桑晓晓和桑达达哪里需要火,他就淡然过去帮忙点一下。等桑达达也要一根烟的时候,直接给了他一根。
不抽烟的傅元宝身上是常备烟的。做生意谈生意,给对方轻易取出一根。抽不抽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个友善姿态。
天还没暗,桑晓晓点燃了一根仙女棒。仙女棒很是漂亮,可惜白天光线太好,看不出它绝美的姿态。她亮着眸子挥着手上发光的烟花棒,隐隐明白为什么叫仙女棒。
人类对于威胁度高于自己的东西,总是想要驾驭。火是人类想要驾驭的存在之一。由火点燃的烟花像是燃烧着的流行被掌控到手中,只有仙人才会有这样的本事。
原本她手里只有一根,正在内心惊叹着,视线里又多出了两根。桑晓晓侧头看过去,发现傅元宝咬着烟点了两根,用左手送来给自己。
他微扬了扬头,示意她接过这两根仙女棒。
等桑晓晓拿到手里,最初那根仙女棒燃烧完毕,只余下她手里两根新的。而傅元宝重新用左手拿起香烟,去点别的烟花。
门前门后要放单根的红色炮仗。傅元宝将红色炮仗立起来,点之前和桑晓晓说了一声“声音会很大,捂一下耳朵。”
桑晓晓刚经历了摔炮和仙女棒,对声音很大暂时没概念。她等自己的仙女棒放完,丢了后虚掩住自己的双耳。
虚掩是最没用的一种行为。不仅不能阻挡声音的传递,还会让声音更加清晰传递到耳朵中。
傅元宝刚点燃,见桑晓晓单纯罩着耳朵,便双手用力贴在她的手上,用力按压下去。只听“乒”一声巨响,立着的红色炮仗上了天,又在天上“啪”了一下。
巨响声连盖住耳朵的桑晓晓都能听到。
她心脏跟随着巨响而恍若真的停滞了两下,睁大着双眼看着飘散下来的红色纸片的同时,能闻到来自傅元宝身上和周边环境的味道。
有手上传来混杂了药品味的淡淡烟味,有冬天院子里的清冷味,有炮仗的硝烟味,还有傅元宝身上那种混杂了很多细碎味道难以简单描述的气味。
是一种只要出现,她以后必然会察觉到,这个味道独属于傅元宝的气味。
不是那种高级的花香或者什么皮革海洋的香气,是中草药膏、是清洗剂、是雪花膏、是墨汁文件、最朴实最传统,能交代他日常所做一切的味道。
傅元宝的手离开“还有一万发的响炮。桑达达你放么我捂着桑晓晓。”
桑晓晓愣着神,没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
桑达达这辈子都没放过一万发的炮。他看着桑晓晓刚被捂着耳朵,却完全没推开傅元宝的样子,当然是没反驳这个提议。他决定凑这个热闹,去放这一万发的响炮。
他扛着沉重的炮仗出来,将这长长一卷扭曲摊开,把傅家门口铺了个满满当当。那种要点燃烟火的兴奋劲几乎无法抑制,让他狂喜喊着“我要点了啊。耳朵捂紧了”
傅元宝轻微点头。
桑达达用烟头点燃尾部的引火线,趁着引火线嗞哩的时候狂奔远离。桑达达自己都堵住了自己耳朵,只是脸上的喜悦情绪晚安抑制不住,嘴角不由自主上扬着。
傅元宝重新捂住桑晓晓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