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桑晓晓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傅元宝开车速度并不快。
路上行人多,汽车并不适合开快。他并不赶时间,开慢点更舒服。他只是有些意外,从阳城日报编辑部出来后,桑晓晓格外安静。
她既没有去拿信在车上看,也没有对他提出一些要求。
傅元宝并不排斥这样安静的车内,前提是桑晓晓不要坐在那儿皱着眉,一副有事憋在心里不讲的样。
等到他都想开口问桑晓晓到底是有点什么事情,桑晓晓终于开口了。
桑晓晓一直在想唐雪君刚说的事,不仅想唐雪君话里的那些内容,更延生开想了一些有的没的。因为自己经受过舆论的冲击,所以才会共情,才会想傅元宝未必做了传闻当中的事。
她没把唐雪君说出来,只说“要不要聊聊你以前的事”
傅元宝有点诧异。
他觉得自己的经历其实没多少好说的。很多人想听他的经历,是想要总结他成功的经验。他们想从他的经验中看有没有可以用到别的行业上的地方。
现在想要采访或者听他说话的人,大多也是这个想法。
傅元宝没什么不能讲的。小奶奶对他的教育,永远是不忘记过去的苦难和痛苦,也不忘记一步步走过来的收获。他不清楚桑晓晓想听哪些。
“比如”傅元宝问桑晓晓,“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桑晓晓提醒,“不准文字美化,不准春秋笔法。”
傅元宝失笑。他过去的事大多可查可问,还真没什么需要文字美化和春秋笔法的地方。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的事“最早的时候和你家没什么差别。小奶奶和你妈妈一起卖菜,我和桑达达差不多一样就在菜场和田里。”
回到家早早学做饭,收拾屋子。到了年纪上学。
“家里缺钱,小奶奶卖菜的钱不够花。最早吃得不多还能过日子,上学之后就不行,得想办法赚点同学钱。”傅元宝说得很简单,“再后来年纪大些,也不想种田。我就去捡药瓶卖。”
不是不想劳作,而是小奶奶年纪渐长,人吃不起种田的苦。他年纪小又得读书,不可能天天在田里忙。
捡药瓶不一样,在当时获利快。人会生病,生病的人总是渴望活着的。他们会花大量的钱买药,而吃完的药瓶卖掉值不少钱。他就去收,去捡,慢慢攒起自己第一笔资金。
“药瓶很值钱,捡药瓶也划分区域。你要是单独发财会被人追着打。我拉着几个同学一起捡漏,专门固定一块区域,有钱一起赚,大家好商量也安全。药厂也收药瓶,我们就直接洗干净了拉过去卖。”
药厂能节省成本,当然乐意收。
“一来二去人混熟了,聊起来就帮了几个忙。”傅元宝这里省略得更多,“再后来厂里赚了一笔钱,拿出了一部分给我,让我去自己开个厂。现在日常就收药做药,生产卖出去。也做点养生产品。”
桑晓晓当然听出里面漏掉了多少东西,问傅元宝关键的问题“你药方哪里来的”
“傅家本身做这一行。小奶奶有我爷爷留下的书。之前帮忙的药厂也给了两个方子。再加上认识几个中医。”傅元宝听到这个问题,以为桑晓晓是想积攒写文素材,“你写秋医用得着”
桑晓晓的秋医确实缺少资料。
她写的时候大多写的是自己认知里的基础医疗卫生防护以及急救。杂志和报纸不一样。发一次文章,下一次需要稿隔很长一段时间。